“我之前就曾和你说过,我已经嫁为人妇,我很爱我的丈夫。”白然加重语气,重申。
她希望唐恩能懂得这一点,不要再来骚扰她。
但显然唐恩是不懂的,他像是听不出白然的拒绝般,自顾自地开口,“然然,我不是想要打扰到你的生活,我只是……”
话还没等说完,白然的手机就被阮延深抢走,他放在耳侧,“我是阮延深,我记住你了。”
声音不大,却溢着冷寒与危险。
白然几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唐恩怕是要被阮延深记恨上了。
但她没有一丝要为他说话的意思,而是微微向上抬了抬眸,看着阮延深动作利落的将电话挂断、拉黑一条龙,轻笑出声。
阮延深如寒冰般的眸子一瞬间就聚拢在白然身上,只是那份冰霜在触碰到她身体的一刹那,骤然化开。
像是皑皑白雪过后的曼妙春意,温柔无比。
“笑什么?”他问,食指跟着弯曲,轻刮过白然的鼻子。
白然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而是轻轻地依偎进阮延深怀里。她搂住他的腰,“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当然。”阮延深捏捏白然的指尖,他是不会有一星半点让白然从他身边逃离的机会。
并且,谁都不要妄想和他争抢她!
阮延深眼底划过一抹冷芒。
与此同时,唐家。
夏初嫣与唐恩坐在画室内,绘制画作。
唐恩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挪移,越发难看,而他笔下的画面,杂乱无章,全然没有半分美感。
“你的心乱了。”夏初嫣将最后一笔收尾,轻声开口。
唐恩像是听不见般,仍旧板着一张脸,与画板,与自己做斗争。
夏初嫣轻叹,“你这样是没有办法从延深身边夺走白然的。”
唐恩动作微顿,他侧眸看她,眸光凌厉,“我讨厌听到你的胡言乱语。”
夏初嫣不以为然,她耸耸肩,轻笑道:“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不是清楚吗?”
“唐恩,你为什么生气?”
此言一出,唐恩更为暴躁,他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阴翳,是那种与他阳光外表完全不符的阴沉。他整个人像是突然间露出尖锐獠牙的豺狼,将披在身上的伪装悉数撕破。
“夏初嫣,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否则——”唐恩舔了舔虎牙,危险而嗜血。
夏初嫣没有任何畏惧,与虎谋皮,她早有心理准备。她说:“我当然会认清自己的位置,是你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唐恩,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想要延深,你想要白然。”
话在此处,有片刻停顿,只听她轻笑出声,眼尾渲染着一抹流光。
再开口时,声音都像是从寒潭中浸染而来,“你要是再这么愚蠢下去,我很难保证我不会改变主意。”
唐恩眼底的寒芒更浓。
夏初嫣却没有任何畏惧,只是轻轻一笑,没再理他。她将她的工具收好,声音又轻又浅,“你要是心不静,就先别画了,干爹很讨厌有人不一心一意的对待绘画。”
说完,便起身,头也没回的离开。
因此,没有看到唐恩落在她背后的视线如蚀骨寒冰,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从内里撕碎。
而相对于他们这里的惊心动魄,互相算计,白然与阮延深就简单很多。
两人抱在一起,在夜深人静,共同跌入甜美的梦境。
次日,醒来时,还互相交换了一个早安吻。
直至下午,白然才从这份蜜里调油的美好中抽离。
她和司霈被温少卿叫去他所在的实验室,一堆精良的实验容器,以及周遭行色匆匆的白大褂,莫名的给人一种心理压迫。
白然也说不清为什么,心情一瞬间变得异常紧张。
“别紧张,这次来,我只是有件事情想要简单的和你们说一下。”温少卿缓缓开口。
只是凝重的面容让此事看起来并不简单。
司霈问:“是和我哥有关吗?”
温少卿点了点头,随即,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插入一块U盘,将提前整理好的数据悉数展现在司霈与白然的面前。
“这是我最新想到的医疗办法,以中医的针灸为主,辅以催眠,从而抚平阮总的病痛。你们应该也知道,阮总的病很大部分是心理原因,如果不能彻底的治愈好心理问题,所有的药物于他的病症而言,都只是缓解,而不能根治。”温少卿将内心的想法如实说出。
这件事,他其实考虑了很久,本来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但近期,阮延深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没了法子,只能提出。
只是……阮延深不会答应。
白然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对于一些专业术语,也不甚清明。她单纯的是在听到阮延深的病有办法治疗时,不可避免的从脸上洋溢起喜悦的笑,“温医生,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阮先生说?”
虽然开心,却没有完全失了理智。白然还是清楚她和司霈被请到这里的不正常。
司霈捏了捏眉心,没等温少卿回答,抢先道:“我哥不会同意的。”
白然一愣,“为什么?”
“他讨厌别人催眠他。”司霈如实说。
这算的上是比较长的一个故事了,时间可以追溯到阮延深的年少时期。
彼时,尚且单纯的少年被家族中的居心叵测之辈算计,中了他们的催眠,过了许久浑浑噩噩的日子。从那以后,他便十分抗拒一切能让他失去意识的事情。哪怕是睡眠,都会令他想要逃离。
而这一切,司霈没打算和白然说,温少卿也是如此。
两人的口风只是锁在阮延深讨厌被人催眠上。
白然知道他们有事隐瞒,便乖巧的没有多问,她只是微微拧着眉,“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吗?”
“没有。”司霈回答。
温少卿却不想如此悲观,他略作思索,语调较为话术,“其实也是可以试试。阮总那么在意夫人,未必会完全驳了她的面子。”
司霈冷笑,“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他算是听出温少卿一开始就只是想要让白然去规劝他哥。
毕竟,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她一人还能改变阮延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