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她?
白然微拧着眉,表情肃穆。
见状,白薇立刻故作善解人意,“姐姐不原谅我也可以,我……不在意的,只要姐姐愿意多和我说说话,就够了。”
语气卑微又虔诚。
似乎只要白然偶尔抽出时间,能像对待宠物一般理理她,她就十分满足。
白然存于眼中的动容,顷刻消散。
虽然她并不知道白薇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读懂她的险恶用心。
转过头,没再理她,白然专心的忙碌起自己的事情。就这么将白薇无视。
白薇咬着牙,胸腔里疯狂的叫嚣着愤怒,凝聚在面前的仍旧是浅淡的笑容。
她像打不死的小强般,再次冲到白然的身边,笑嘻嘻的问:“姐姐,有什么我能帮助到你的吗?”
白然轻睨她,“闭嘴。”
闭嘴,是你唯一能帮到我的。
白薇一愣,随即,脸上柔和的模样有所龟裂。要不是她立刻低下头,说不准此刻都会被人察觉到异样。
紧紧的将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半晌,才控制好情绪,停止在心中的谩骂。抬起头,又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姐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既然如此,那我就离你远一点,让你再也不用看到我。省得我总惹你心烦。”
她潸然泪下。
白然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当着众目睽睽的面,白薇脸“唰”的一下红了。她终于意识到白然根本不在意公司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哪怕她说出花来,将公司所有人都给蛊惑,白然也不会抬眼多看一下。
她就是这样,对无关紧要的人永远都不愿假以辞色。
白薇最讨厌的便是白然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将她拉下神坛。反而让她如跳梁小丑般,无地自容。
白然的漠视让她终于再没有办法再在这里有所停留,她飞快的逃离。
等到只剩下自己一人时,胸腔里鼓动的怨恨才如破风般呼啸的传递至四肢百骸。
而白然,见耳边没有了恼人的苍蝇,唇角微勾起,心情不免变得愉悦。
尤其是当视线触碰到那个小熊玩偶时,眼神都柔和下来。
她指尖轻轻的抚摸过,眼底流转着怀念,“虽然不知道白薇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你能回到我身边,真好。”
一整日,因为有小熊玩偶的陪伴,白然都像是积攒出无限的力气,源源不断,没有疲惫。
直至下班回到家中。
白然小心翼翼的把玩偶放在沙发上,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负责打扫的佣人,眼神时不时的往小熊玩偶身上飘去。一下又一下。
白然的心“咯噔”一声,大抵是出于本能,她胸腔里跳动的心房陡然加速,声音都一点点沙哑。
“在看什么?”
佣人听到声音,连忙收敛心神,一个眼神都不敢乱飘,她含糊其辞,“没看什么。”
白然却加重腔调,再次问了一遍,“在看什么?”
这下,纵然佣人想要装聋作哑,都没有办法。她只能颤了颤睫毛,小心翼翼的回答,“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您玩偶的。”
一句话,像是彻底奠定了死刑般。
白然视线一刻都不敢从小熊玩偶上挪开,“为什么要看玩偶?是玩偶有什么问题吗?”
佣人身子有点颤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然:“我要听实话。”
她想要知道,面前的小熊玩偶,究竟是不是她当年的那个。
但心里其实早在佣人之前,就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会是呢?
当初的玩偶早就在白薇的手中被摧毁,她当着她的面,用剪刀一下一下的剪成碎布块。
白薇可能都已经忘记,或许以为她忘记了。
但白然记得很清楚,这可是她的小熊玩偶,是陪伴了她大半个童年的玩偶。时时刻刻,像玩伴般的存在。
佣人的声音跟着响起,“我只是好奇这玩偶明明是新的,为什么要做旧?我家中是做手工的,我不会认错。”
白然的梦境彻底崩塌,以摧枯拉朽之势,在短短三秒,什么都不留。
白然狠狠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成清明。
她走上前,抱起小熊,笑着说:“您看错了。这小熊是我小的时候的玩具,是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是新的?”
佣人自然不敢反驳,连连称是。
白然便这般沉浸在她给自己构造的梦境里,抱着小熊回了卧室。
只是进去后,将它摆放在最隐蔽的角落,再没有触碰过一下。
自欺欺人,终不长久。
白然的心情因此低落,等到阮延深回来时,才勉强撑起一抹笑。
阮延深却还是第一时间察觉,他走上前,怜惜的将人抱在怀中,“怎么了?”
白然摇了摇头。
见她一副不准多说的样子,阮延深只好按捺下心中的担忧,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明天我要去视察旗下的娱乐公司,要一起吗?”
白然兴致缺缺,却在触碰到阮延深潜藏着担忧,还努力哄她开心的视线时,还是忍不住为之动容。
拒绝的言辞,陡然变成,“好啊。”
事情便这般说定,第二日,阮延深带着白然一同去了名下的娱乐公司。
公司不大,像是个草台班子,路过的艺人里,没有能叫得出口的。
白然忍不住侧头询问阮延深,“这里的顶梁柱是谁?”
阮延深说:“没有。”
白然瞪大眼,不可置信,怎么会没有呢?难不成这么大的公司,真的只是一个草台班子?白然觉得她的三观几乎要被摧毁。
阮延深揉了一把她的脑袋,音调轻柔,“这里是我名下娱乐公司练习生练习的地方,签约都在令一家名下。”
白然眨眨眼,有点不理解阮延深为什么要搞的这么麻烦。
他却略显神秘的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然后,带着白然一同去看练习生的练习。他们很刻苦,挥洒着汗水,一遍接一遍练着同一个动作,白然看的都有点热血沸腾。
“他们都会出道吗?”她问。
阮延深摇了摇头,给出残忍的事实,“这一期都不太行,可能最后没有人会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