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默然,她借着路灯,一眨不眨的看着阮延深,男人面容深邃,唇角噙着一抹淡笑,微微昂起头,看向她的目光中缀满柔情。
除了,话语过于无耻,和梦中的白马王子没有任何区别。
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都甩掉,她捏了捏眉心,缓声道:“阮先生,你并不是小孩子。”
她妄图通过这个提醒能让阮延深明白这份真相。
男人却好似完全没有听见般,微勾起唇,笑得肆意洒脱,“我觉得我是。”
所以,不管旁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反正他现在就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处于喜欢一个人,就要欺负她的幼稚时期。
白然头顶飘过一排乌鸦,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阮延深这种行为。
感受到她浓浓的嫌弃,阮延深才不情不愿的有所收敛。
“我放你下来。”他说。
然后,修长的双腿微微抬起,重心因此改变。白然在重力的作用下,从最高处跌落下来。
白然看着还飞舞在半空中的阮延深,如水的眸中划过一抹调皮。
以至于在阮延深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白然已经从跷跷板上脱离。她站在一侧,看着在电光火石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阮延深被迫重重的落在地上。
白然眼底爬满了星芒,她低笑出声,同阮延深做了个鬼脸。这份幼稚的举动,仿佛是在说,让你欺负我,被我还回来了吧。
见状,阮延深没有任何恼意。
他泰然自若地从跷跷板上站起,缓缓的走向白然。他模样矜贵,周身弥漫的气场不禁让白然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白然轻咳,掩饰她的心虚,“阮先生,这是一报还一报,你可不能事后再次报复。这样,很不公平。”
她试图和阮延深讲理。
只可惜,阮延深完全不想讲理,他直接扣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吻上那喋喋不休的唇瓣。
柔软而芬芳的气息一瞬间在口腔内炸开,无论什么时候,她的滋味都是如此甜美。
在夜色中,两人拥吻许久。
阮延深放开白然时,她双腿已经有些发软,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他的身上。
“我背你回家?”他指尖轻轻抚摸过她白嫩的脸颊,缓声询问。
白然很想十分有骨气的拒绝,让阮延深明白她现在很生气,一点也不想理他。可身体却十分诚实的跳到他背上,她头靠在他的肩侧,缓缓地合上眼。
阮延深就这样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夜色越发朦胧,月光皎洁,洒落的韶华让岁月变得愉悦美妙。
阮延深步履坚定,每一步都迈的相当平稳,确保白然在他背上能享受到最优质的体验。
白然看着他俊逸的侧颜,忍不住低声问:“我是不是很重?要不下来让我自己走?”
这问题基本就是一个送命题,一旦阮延深回答很重,就别想白然能再理他。
阮延深在这种事情上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洞察到白然话语中的含义。当即,低笑一声,“然然一点都不重,你这么轻,我都怕我一松手,你就会被风吹走。”
这有点过于夸张了,白然却十分受用。
两人便这般打打闹闹,伴着欢声笑语回到家中。
白然在门前从阮延深背部跳下,他们手牵着手,踏入别墅。
刚进门,还没等看清楚客厅内的场景,就听见冷烨凉凉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这话宛如惊雷般,瞬间在白然耳边炸开。
她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就像是小孩子背着大人外出玩耍,结果被抓包般,莫名的感到一丝丝畏惧。
白然缩到阮延深身后,反正有他会替她遮风挡雨。
阮延深很给力,没有一点让她失望。他眸光平静,“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冷家三兄弟,一个不差的,全部都坐在沙发上。
彼时,即将到达十一点。
冷烨微微抬起下颌,神情间点缀这几分倨傲,刚想开口,就被冷森阻止了。
他按住他,冲着阮延深微微颔首,“很抱歉这么晚过来叨扰,但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商谈。”
语气中的凝重,哪怕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意识到有大事发生。
本来还躲在阮延深身后的白然探出脑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冷森说:“没什么。”
这种明显是在粉饰太平,哄骗小孩的语气,白然怎么可能会相信,微拧着眉,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阮延深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然然乖,你先上楼,我和你哥哥谈论点事情。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也累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白然瞪大眼,不满的看着阮延深。她如水的眸子里充满的诉控,仿佛是在说:怎么连你也帮着他们?
那种不可置信与失望写满双眸,她近乎固执的站在原地。
阮延深能怎么办?自然是心软了。
刚想要帮忙,就听冷陌北发话,“回屋休息。”
短短四个字,满含命令,不容置喙。
比起冷烨与冷森这两个哥哥,白然对冷陌北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或许是因为他当兵多年,身上充斥的那种杀伐果断,反正无论他对白然有多好,那种镌刻在她骨子里的畏惧,却是没有办法完全驱逐。
就如此刻,如果发话的是别人,白然说不准还是会为自己争取一番。
但是冷陌北,对上他那双冷冽的眸,便一字都不敢多说。
白然只能含着水雾,不情不愿的上楼。
在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时,还能听见冷烨不满的和冷陌北抱怨,“大哥你也真是的,这样会吓到妹妹的。”
冷陌北说:“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瞬间,陷入沉默。
几乎是共识,他们都不想让白然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还小,应该被他们宠着,而不是得知这些肮脏的事情。
与之同时,白然回到屋中,愤愤不平的抱起枕头,重重的砸在床上,“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说完,跌倒在床上,脸埋在其中,满是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