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睡得并不安稳,大脑昏昏沉沉,像是塞了一团浆糊,时不时的,会从梦中惊醒。
醒来时,便看见身侧的阮延深。他面容隽逸,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更加迷人。
白然忍不住在他怀中蹭了蹭。
“阮先生,早。”
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刚醒来的吴侬软语。
阮延深心都快要化了,他低下头,用食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子,“早。”
白然顺势抱住他的胳膊。
早晨,总是会令人心情宁静。
享受了半晌温情,白然才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从床上坐起。她的头还是痛,却尚且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因此,并没有表现出来。
“阮先生什么时候去公司呀?”白然问。
年终总是异常繁忙,阮延深因为她的缘故已经将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她的身上,她总不能继续耽误他。
阮延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去了,我在病房里办公。”
本来,他就只是帮助司霈处理事物。公司的核心完全都落在他的身上,他只要处理一些琐碎就好,哪怕不去公司,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白然眨了眨眼,歪着头,甜甜一笑,“好啊。”
她扑到阮延深怀中,很是开怀。
在两人吃过早饭,没多久,需要阮延深处理的事物文件就由秘书送了过来。他坐在另一张床上默默办公,白然也没有打扰他,拿起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
“然然,要吃苹果吗?”阮延深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询问白然。
白然好笑的看着他,“好呀。”
下一秒,阮延深便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用小刀仔细的削着皮。他手法无比熟练,一整块皮完整的削下,然后,又仔细地切成小块,拿了叉子,交到白然手中。
白然心中有一股暖流划过。
恰在此刻,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护士推着医疗车走了进来,上面摆放着一堆药品,准备给白然打针。
正巧,便瞧见了这一幕。
护士笑了笑,“你们小夫妻还真是恩爱。”
白然有点羞赧的低下头。
阮延深却是十分坦然,甚至对护士说:“然然是我一辈子最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改变。”
颇有几分恋爱的酸臭味。
护士却对阮延深很有好感。
在给白然打完针后,离开前,不由悄悄多看了阮延深两眼。
“你们一定要幸福呀。”护士给予祝福。
“当然。”阮延深回答。
目送着护士离开,阮延深重新将视线落回在白然身上,他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药瓶,药水冰凉,输液时难免会令人觉得不舒服。
阮延深眼睛一转,转头去打了一瓶热水,放在输液管上。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也聊胜于无。
“下次打针之前,应该先让药水温一下。”阮延深喃喃自语。
落在白然耳中,便有几分傻气。她却是喜欢的,轻抿了下唇,笑的异常肆意,“那就麻烦阮先生了。”
阮延深摸了摸白然的脑袋,他这小妻子是真的很乖,乖到几乎令人心疼。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白然放着缓慢低落的药水,打着哈欠,渐渐滋生出困意。她忍不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至于正在打的吊瓶,有阮延深在,他会帮她看着的。
不知不觉,这一觉白然直接睡到了晌午时分。
窗外,阳光明媚,带着几分淡淡的灼热,透过玻璃,清楚的落在身上。白然舒服地眯了眯眼。
“醒了?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准备。”阮延深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
白然偏头看去,小小声的“唔”了一下,陷入沉思。
吊瓶已经在她睡着的时间打完,此刻,可以自由行动。她挣扎地坐起身,头突然像是针扎般的刺了一下,她眉头不由得拧起,动作也停顿在半空中。
阮延深注意到这一点,立刻搀扶住她。
“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吗?”
白然摇了摇头,“老毛病了。”
阮延深只能暂时歇了心思。
只是,心中对于白薇的怒意又旺盛了几分。
白然的声音就在此刻响起,“我想喝蔬菜粥。”
她软软的依偎在她的怀中,声音浅而清,令人不由心软,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直接满足。
“不吃别的了吗?”阮延深问。
白然微微颔首,“蔬菜粥就好。”
阮延深一口答应,“行。”
他打了电话,让秘书帮忙去买。粥这种东西,阮延深并不会做,它看似简单,但想要做的软糯香甜却十分困难。阮延深可舍不得让白然入口的东西有一丁点的不好。
白然的肚子在此刻叫了起来。
“咕噜”的一声声响,十分响亮。阮延深低头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饿了?”
白然鼓着脸颊,用手指轻轻地按压了一下腹部,她觉得她其实没有那么饿,但是肚子的叫声却十分响亮。
半晌,闷闷的低下头。
见状,阮延深只觉得一整颗心都要被萌化了,他在她脸颊上落下极其轻的一吻,“我给你拿个香蕉,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可以吗?”
白然摇着脑袋拒绝,“我想喝粥。”
她迫切的只想要喝粥,其他的一概都不想要。
这令阮延深颇有几分无奈,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哄,“少吃一点,省着你饿。”
白然嘴巴紧闭,一言不发。她用这般的动作,无声的表达拒绝。
阮延深只能叹息,让秘书的动作快一点。
而就在他结束与秘书的通话时,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响起。阮延深挑了下眉,“谁呀?”
一般而言,过来看望白然的人都没有敲过门。
门外,没有人回答。
阮延深起身,过去查看。房门拉开的一瞬间,门外人的身影立刻展露在他的眼前,迫使他一下子沉下来脸,连一丝的笑意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阮延深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明显的厌烦。
来人正是于明羽。
于明羽倒是淡定,“我过来看望我的朋友,不可以吗?”
阮延深指尖动了动,涌到唇边的拒绝又一次咽了下去。他不能代替白然做决定,因此,微微侧身,放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