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与夏初嫣的短暂交流止步于此。
接下来近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再见过她。期间,阮延深的病情复发数次,每一次都无比惊险。
要不是温少卿始终陪伴在侧,估计根本无法挺过。
白然不由忧心忡忡,当晚,独自找到温少卿。
“夫人。”温少卿同她微微颔首。
白然回以敬礼,她唇畔含着浅笑,看似与往昔无疑,“温医生。”
温少卿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他直觉不对,想要脚底抹油,抓紧溜。
白然却没有给他机会,她问:“夏初嫣的药对阮先生的病情,现在有不可替代性,对吧?”
两个月的时间,一次次看加见阮延深病发,白然就是再蠢,也能察觉到事情不对。更何况她本就有一颗玲珑心。
温少卿没有回答,而是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阮先生觉得它没有。”
那便是没有。
白然懂了,微微一笑,没再多言。
转身,离开时,不忘说:“希望温医生不要告诉阮先生我来找过你。”
温少卿没有接话。
白然不确定他这是什么意思,想了想,便没多问,径自离开。
回到房间,阮延深已经陷入深深的睡眠中。刚刚折腾了许就,他想必焦急已经累了。
白然坐到床边,视线一一的描摹过阮延深的眉眼,唇瓣死死的抿住。
她不禁在心里问:这样值得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存在,阮延深又怎么会拒绝夏初嫣那么诱人的条件。而她想要看到他健健康康的一幕。
白然轻声喃呢,“阮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只可惜,陷入睡眠中的阮延深没有办法听见,更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次日,白然顶着眼底两团明显的乌黑起床。直接吓到了阮延深。
“你昨晚没有睡觉吗?”阮延深关怀。
白然摇了摇头,“我没事,阮先生不用担心。”
可这副明显精神萎靡,心事重重的样子,阮延深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定定的看了白然两秒,阮延深收回视线,“去洗漱吧,早饭应该好了。”
白然以为蒙混过关,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然后钻到洗漱间内洗漱。
阮延深则出了门,找人询问白然昨日在他睡下后,做了什么。
问了一圈,一无所获。
至于温少卿那里,在昨夜确保阮延深没事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因而,这个疑问只能一直被他放在心底。
直至夏初嫣登门。
她来的也算是巧,在白然与阮延深刚吃完早饭,还没有各自去上班前,便来了。
但因为阮延深之前的命令,夏初嫣没有了可以自由出入这个别墅区的权限,她被堵在小区外,由保安打电话通知业主,核实身份。
阮延深想也不想,就要让人把夏初嫣赶走。
只可惜,还没等出口,家里的座机电话就被白然夺走,她声音平静,“让她进来。”
然后,直接挂断,不给阮延深反悔的机会。
阮延深倒是没想反驳,他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要和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她的动机。为什么要放夏初嫣进来,从以往的几次相处中,阮延深能感觉到白然并不喜欢她。
白然微抿着唇,轻垂下头,一言不发。
她不想说实话,也不想欺骗阮延深。
这副模样,却让阮延深很轻易的做出解读,“因为我的病?”
白然蓦地抬起头,震惊的看向他,“是温医生和你说的吗?”
此言一出,阮延深便明白过来,白然昨夜为什么会辗转难眠了。
半眯起眼,他凤眸划过一抹锐利,很快,又收敛干净。他可舍不得对白然发火,所有的埋怨与怒气自然是对着温少卿而去。
“他和你说了什么?”阮延深问。
白然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阮延深只是一个猜测,那般笃定只是为了炸她。一时,再次哑然。
阮延深叹气,滑动轮椅到她身边,“我没事,你别担心。”
白然唇瓣动了动,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而恰在此刻,夏初嫣被佣人领了进来。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们不好再谈论这种私密话题,便止了声音。
白然偏头看她。
夏初嫣也在望她。
两人的视线不可避免的在半空中交接。白然清楚的看见她眼中的锐利锋芒,但下一秒,却收敛的干干净净,露出温婉无害的姿态。
这人这次来是想要做什么?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白然不动声色的打量夏初嫣。
阮延深的声音便是在此刻响起的,“你来做什么?”
他口吻疏离,潜藏着淡淡的不悦,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十分的不欢迎夏初嫣。
意识到这一点后,夏初嫣表情不变,仍旧浸着浅笑,“我来看看你,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口中的上次指的便是以死相逼,威胁阮延深服用她研制的药。
阮延深并不领情,哪怕她把自己姿态放的很低。因而无比冷漠的开口,“道歉我听见了,你可以走了。”
瞬间,令气氛无比尴尬。
白然站在一旁,轻轻的推了推阮延深。好歹是一个姑娘家,阮延深这副态度未免过于不近人情。
阮延深半点悔改之意都没有,还自然的牵住白然的手,将她白嫩的手背放在唇瓣吻了一下。这般亲昵又暧昧的姿态,无声的宣誓着他的立场。
夏初嫣脸色白了白,在众人发现前,迅速整理好。
白然则从阮延深的手中抽回手,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回过头,略含歉意,“阮延深就是这个脾气,希望你不要怪罪。”
夏初嫣强打起笑,“当然不会。我们认识十多年,他什么脾性,我怎么会不清楚。”
这话语中潜藏的针锋相对,白然自然听的出来。她并不在意,阮延深现在属于她,夏初嫣也就只能口头上呈呈威风,实则什么都做不了。因而还算是大度的同她友好一笑。
果不其然,差点将夏初嫣气的七窍生烟。但她好歹不是愚笨之人,明白此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压下火气,露出温婉得体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