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没错的话,明天你就要和我去领证,成为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夫妻。”
白然话语一哽,她都快忘了,明天就是领证的期限。
阮延深戴着眼镜,简单镜片折射着冷光,而镜片后的双眼深幽一片:
“还是说,白小姐你后悔了?”
“阮先生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和你结婚的打算。”
白然注意阮延深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才壮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其实你不是我第一个男的……”
白然已经做好阮延深发火的准备,肩膀轻微缩着,如一个鹌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认怂。
只是本能觉得自己是打不过阮延深的。
“哦?”
耐人寻味的长音,时间一分一秒流淌,阮延深合上书,修长的指尖轻叩书脊,不轻不重的声响敲在人心上一般。
“我不介意。”
“什么?!”
这下子白然是真的手足无措了,他居然不介意?怎么可能?!
阮延深推动轮椅,慢慢靠近白然,唇角微勾:
“既然白小姐承认了错误,那么给我一点补偿应该不过分吧?”
“补偿?”
白然觉得世界都玄幻了,开始自我怀疑刚刚到底有没有把话说清楚。
腰间被冰凉的手掌扣上,白然整个人被拉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紧接着唇间一冷。
阮延深吻的很浅,墨眸压抑着浓烈的情欲,渲染了几分猩红,但是还是克制着嗓音温和开口:
“明天乖乖和我领证,至于别的,白小姐你不需要想太多。”
一晚上,白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大脑混乱如麻,阮延深的反应是她没有想到的,而且明天真的要去民政局领证吗?
白然感觉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范围,转过身看着身侧不远处睡下的阮延深,忍不住重复开口:
“阮先生,你刚刚可能没有听清,我说我在你之前已经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我知道。”
“是上床的那种关系。”
白然生怕阮延深不懂,仔细的解释,阮延深喉结轻微滚动,眼眸在白然作死的脸上逡巡。
“白小姐,你是真的觉得我不会生气么?”
白然话语一噎,这,她当然希望他生气,然后婚约作废,让坐享其成的白暮他们捞不到半分好处。
白然心虚的别开目光,阮延深单手掀开了白然的被子,一把将白然捞进怀里,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冻的一哆嗦。
“我冷。”
嗓音言简意赅,白然一头雾水:
“啊?”
“将功赎罪,让我抱着睡觉。”
“……”
阮延深下颚轻轻抵在白然肩上,感觉怀里的温软,前所未有的心安。
阮家。
司霈刚刚卸下厚重的外套,左右逡巡,沉吟了一声:
“我哥呢?”
“大少爷前日就去了白家。”
“……”
司霈脸色瞬间复杂沉重了下来,他也是算准这个日子前赶回家,大哥居然去了白家?
这种时候,开什么玩笑?
“备车,去白家把大哥接回来!”
司霈眼神透着紧张,手下意识握紧成拳,大哥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白家。
白然半夜被刺眼的灯光给照醒的,以及轰鸣的车声,忍不住抱怨道:
“谁大半夜还飙车啊?”
背后的男人偏长的眼睫毛下,眼眸幽暗不明,透着冷怒。
白暮慌慌张张披着外套走下楼,刚刚打开门,就看到司霈不善的面色,眼神似乎要杀人一般,五官冷峻到了极致:
“我哥在哪?”
白暮一时搞不清状况,背后传来隐隐推动轮椅的声音,白然穿着睡衣推阮延深下楼。
司霈看到阮延深完好无损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脸上立马换了恭敬的态度:
“哥。”
阮延深周身弥漫着迫人的低气压,森白的指尖轻叩椅把:
“谁让你来的?”
司霈被看的遍体生寒,刚刚还磅礴的气势早就烟消云散。
白然不明所以,但是猜想应该是阮家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也不会深夜这么着急来找,眼看气氛僵持,白然软声道:
“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会带好证件去民政局的。”
阮延深抿了抿唇,深眸不着痕迹贪恋的看了眼白然,半晌才说了个好字。
后面保镖小心谨慎推着轮椅上车,司霈也是战战兢兢跟在后面,虽然阮延深什么都没说。
但是他深有感觉阮延深的心情不爽,很不爽……
一并上车后,车发动出一百米,阮延深一拳砸在了司霈胸口,司霈险些吐出一口腥甜。
阮延深摘下眼镜,哪里还有一丁点温和儒雅的样子,墨眸汹涌着猩红,苍白的手直接捏折了司霈的手骨。
司霈:我不能哭,我要坚强……
“没我的准许,谁让你过来的?”
嗓音又冷又狠,司霈白着脸:
“哥,你忘了你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吗……”
“闭嘴!我知道!”
所以才狂躁的想要杀人,哪怕身边坐着的是他的亲弟弟,这也是他没有继续留在白家的理由。
待在白然身边的滋味太好,好到他险些忘了他身后所背负的巨大黑暗,以为他能克制住……
车好不容易开到了阮家。
司霈几乎快没了半条命,阮延深俊脸森白,缓步走下车,轮椅被遗弃在了地上。
心底积压已久的郁躁恍若野兽一般磅礴而出,阮延深一把跪在地上,手捏碎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半张毁容丑陋的脸,眼眸猩红无比,昏倒在地。
“哥!”
司霈紧张的下车,旁边的保镖虚扶了他一把,司霈眉头紧紧拧着,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疼痛:
“去找医生来!快点!”
“是是!”
白家。
白然想了想刚刚阮延深走之前自己答应的,突然后悔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
虽然心里满满的拒绝,白然次日还是换了白衬衫,外搭暖色大衣,精心化了个妆容,拿着证件一早去了民政局。
白薇得知昨晚错过见到司霈的机会,又看到白然出门去领证,一时间,心里嫉恨到不行。
从小到大,白然有的东西都没有她的好,男人也要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