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不要睡,闭上眼你这一辈子可就过去了。”
姜书杳吼了一声,让助理打起精神来。
他精神恹恹,眼皮子控制不住的想合上,但还是点了点头,不顾疼痛,用力捂着伤口。
姜书杳费劲的钻进已经变形了的副驾驶,探出半个身子,想试着将那座椅放倒,但试了几次都是无用。
要么是撞坏了,要么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姜书杳没时间去找原因,直接上手,暴力拆卸,将那座椅整个用蛮力放倒。
助理从坐着变成了躺着,姜书杳抓住两个肩头的窝窝处,巧劲往外一拉,将人从里面拉了出来。
警车刚刚赶到,救护车的鸣笛声也越来越近了。
“孟梦怎么样?”姜书杳先问道。
蒋景焰神色凝竣:“表面的伤口没有严重的出血点,但她陷入休克,掐人中也没有反应,不排除颅内出血的可能。”
听起来有点严重,而且看蒋景焰这么凝重的表情,怕是情况不好。
姜书杳轻叹口气,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孟梦能挺过这一关。
她还没有亲眼看到坏人伏法,没有真正的好好开始自己的人生。
“给他处理一下吧,失血过多,已经有休克迹象,再不处理恐怕撑不住救护车来了。”
姜书杳语气淡淡,将助理交给蒋景焰,她去看了看宋可臻。
经过一番处理,宋可臻的血已经止住了,目前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你们走吗?”姜书杳问道,语气温和,并不是质问,只是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和蒋景焰早就做好了安排,周振梁能离开这条马路,却绝对离不开北城。
水路,陆路,周振梁都别想逃!
只是没想到,孟梦和宋可臻为了把周振梁留在这里会发生车祸,险些酿成悲剧。
要不是他们的车速都不算太快,一直在一条马路上打转,恐怕会真的悲剧。
“我当时是想带孟梦走来着,但周振梁要跑,孟梦情绪激动,追上去了,那我也不能丢下孟梦不管,就......”
“一起去堵周振梁了......”
宋可臻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心虚。
这还是她第一次没有按照姜书杳的计划行事,结果差点悲剧,她可不是要心虚。
宋可臻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当时要是再跑快一点,拉住孟梦就好了。
“对不起啊,阿杳,我下次会听你的话,不会再鲁莽行事了。”宋可臻低垂着脑袋,情绪低落。
姜书杳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你确实应该反省,多危险啊,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逃过一劫的。”
姜书杳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说着,她是真的吓坏了。
听到那声巨响的时候,她连宋可臻埋哪儿都想好了。
周振梁还想悄悄溜走,很不幸,被蒋景焰像提溜小鸡崽子似的拎了回来,丢到警察叔叔的面前。
简单回答了一下警察叔叔的问题,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在警察的看护下,几人分别去往医院。
周振梁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孟梦在北城也没有其他朋友,姜书杳拒绝了蒋景焰的好意,没有给宋可臻要VIP病房,只要了个普通的双人病房。
孟梦和宋可臻住在一块,宋可臻做过检查后,没什么大碍,有点轻微脑震荡和失血过多,还有一些外伤外就没什么事情了。
但姜书杳还是坚持要让宋可臻好好的待在医院里养病。
至于孟梦,她的情况和蒋景焰猜测的一样,颅内出血,被紧急送往手术室。
蒋景焰提前打过招呼,请了他的师哥,神经内科的专家来亲自主刀。
坐在手术室外,姜书杳想到了当时蒋景焰在手术室的时候。
那时候她慌得六神无主,害怕极了,再次坐在这里,她依然很担心,很忐忑,却没有那样的无措。
“也不知道周振梁和他的助理怎么样了,你说,周老先生收到消息,会过来吗?我还有没有机会能问问周老先生。”
姜书杳靠在蒋景焰的肩膀上,眼皮子一沉一沉。
连日来的疲惫,她累坏了,这会已经凌晨三点多,距离孟梦进入手术室过去了六个多小时。
身上本能的反应,犯困的厉害,大脑却一直活跃的厉害,再加上心里惦记着事情,根本睡不着。
两种自相矛盾的身体反应在拼命的作斗争,让她一直处于要睡不睡的状态。
她整个人都蔫蔫的,就想和蒋景焰说说话,以此来保持清醒。
“不知道,我们家和周老先生没什么接触,从我们调查的资料来看,周老先生是非常纯粹的商人。”蒋景焰回答说。
非常纯粹的商人,也就是以利为先,在商言商的性子。
姜书杳有些失望,但却没有因此而放弃。
“过了这么多年,说不定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呢,总要见了才知道,希望他能来吧!”姜书杳的声音愈发的轻飘飘,软绵绵。
“会的,他会来的。”蒋景焰十分笃定。
周老先生儿孙众多,连妻子都换了很多任,在其他人看来,他有这么多孩子,孙子,少一个没什么,未必会为了周振梁,拖着这么年老的身体来回奔波。
但蒋景焰不这么看。
孩子虽多,可惜都不怎么争气,只有周振梁一个人撑着偌大的周家,他倒了,周家定然会元气大伤,周老先生为了周家,也该来这一趟。
只是姜书杳想要办的事情,大概率是办不成了。
他们算计周振梁,亲手把周振梁送进监狱,周老先生恨他们都来不及,怎么会帮她。
难道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蒋景焰不这么看,姜书杳不会轻易放弃,她肯定会继续追查,哪怕周家的线索断了,她也会从别的方向去查。
希望她顺利,又希望她不要那么顺利。
蒋景焰心里真是矛盾极了,忍不住发出声长长的叹息。
随着“滴”的一声,手术室大门打开。
蒋景焰和姜书杳几乎是同时起身,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