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好父母各不相同,但这些不尽职的父母倒是如出一辙。
奔波了两天,姜书杳早就累了,自然的靠在蒋景焰的肩头,闭眼休息。
阿燕的家人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无策,他们总不能真的对他们怎么样,杀人犯法,打人也同样犯法。
况且他们的目的只是钱而已,原本还以为把他们留下不让走,他们就会害怕,吐出点钱换取自由,谁能想到姜书杳居然直接就坐下了,一点也不害怕不着急。
“行,你们要耗着那就耗着,小轩,去给妈拿壶水来。”中年女人一锤定音,在他们对面坐下。
中年女人指挥着自家男人和大叔伯留下,让其他人先回去休息,晚点再过来换他们。
三个人照看俩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但这对姜书杳来说却是机会。
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姜书杳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四周都是人家,只要他们一招呼,立马就会有人过来。
这些村民不敢真的对他们怎么样,但想留下他们也很容易,光靠人多就是优势。
耗着吧!
姜书杳再次合上眼,这次是真的休息。
这边蒋景焰刚从怀里掏出手机,就被阿燕的爸爸夺走。
“别想通风报信,要么给钱,要么老实待着。”阿燕爸爸拿着手机左看右看,似乎非常满意。
“这么好的手机我还只在电视里见过,有钱人是不一样。”阿燕爸爸还将手机举起来给那些路过的村民炫耀。
姜书杳听见动静,拍了拍蒋景焰的手背,示意他别放在心上。
五个人就这么堵在十字路口,村民也很识趣,但凡是推车或是开三轮的,都避开了这个路口,去别的地方绕路,无人前来打扰。
转眼到了晚饭点,阿燕的弟弟和舅舅来送吃的喝的,香喷喷的饭菜,还特意在蒋景焰姜书杳面前晃了晃。
“耗着嘛,我们不怕,有吃有喝,你们这些城里人娇贵的很,能饿着?”阿燕妈妈得意洋洋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早上从工厂废墟出来,她和蒋景焰都没什么胃口吃饭,中午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一直饿到现在,早就饿了。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两声,姜书杳背过脸去,忍着不去看。
蒋景焰更加淡然,淡定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阿燕妈妈故意整出很大的动静,砸吧嘴,一会说好吃,一会说真香。
这俩人比阿燕妈妈想的要能忍耐的多,都这样了还无动于衷,阿燕妈妈也只能继续陪着他们坐着。
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空气骤冷,一阵阵凉风吹在身上,冻的人脸颊通红。
秋天的风不刺骨,但就像是软刀子,一刀一刀的刮在身上,疼的很。
不止他们冷,阿燕父母也冷的直打哆嗦。
“别熬着了,你们乖乖赔钱,我去给你们拿吃的,好生送走你们,何必呢?”阿燕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她看出来姜书杳是块硬骨头,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姜书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全凭某些人是在放屁,蒋景焰和她一个鼻孔出气,自然也不会理会阿燕妈妈的劝说。
几人僵持不下,阿燕妈妈好说歹说,姜书杳都不搭理半分,阿燕妈妈也懒得再说了,指挥自己的小儿子去拿棉衣来。
风吹的很冷,姜书杳强撑着,嘴唇都发紫了,蒋景焰解开外套扣子,从后面抱住姜书杳,把她裹进自己的外套里。
“对不住,来之前你就劝过我,和受害人家属直接见面不妥,我还是一意孤行,害你跟着我在这儿挨冷受冻。”蒋景焰愧疚极了。
他的怀抱很暖和,姜书杳也没有矫情,紧紧揽住蒋景焰,俩人相互取暖。
“那还是怪我坚持不肯让他们占便宜,不然的话我们早就走了,堂堂蒋氏集团,几百几千万都不过是个零头。”姜书杳缓过来了一点,小声道。
“不,你做的很对,这样的人就不该便宜他们。”蒋景焰用下巴蹭了蹭姜书杳毛茸茸的脑袋。
好像就这样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能这样抱着姜书杳,蹭蹭她的脑袋,比什么都好。
姜书杳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她应该觉得蒋景焰的动作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反抗。
还似乎有点乐在其中。
她一定是被冻傻了,对,是这样的。
想着想着,姜书杳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了,月亮正好升至正当中。
耳边是阿燕父母的呼噜声,几人面对着他们,睡的很熟。
蒋景焰呼吸均匀,就这么坐着睡着了,他这几天身心俱疲,一定累坏了。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受蔓延,姜书杳也管不上这许多,悄悄的从蒋景焰的怀里挣脱出来,晃了晃他的身体。
蒋景焰刚刚睁开眼,姜书杳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阿燕父母他们。
蒋景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姜书杳才松开手。
俩人蹑手蹑脚的起身,动作小心,没有发出一点动静,悄悄的,一步步往外挪。
走出百来米的距离,俩人默契的同时加快脚步,快步朝停车的位置跑去。
等阿燕父母听到动静的时候,蒋景焰已经发动了车子,只留给他们一抹尾气。
“让你们看着,谁让你们睡的那么死?啊?现在人跑了,咱们家发财的机会都没了!”阿燕妈妈气的直拍大腿,肉疼不已。
“行了行了,别生气了,他们不是说了还有个公司在市中心吗?咱们就去他公司要!”阿燕爸爸也气恼的紧,但还是保存了几分理智。
车子从小道出来开了一段距离,进入高速去往市区。
姜书杳活动了一下蜷缩了许久的四肢,摸摸空瘪瘪的肚子,瘪嘴道:“咱们能不能先去吃点东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刚刚的骨气都是强撑出来的,她早就饿的不行了。
蒋景焰哈哈大笑,这样的姜书杳可真是太有趣了,哪里像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样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