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姑姑不是。”蒋景焰轻轻摩挲蒋芳茴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同时也给姜书杳使了个眼色。
姜书杳缓慢的退出办公室，拨通报警电话。
炸药不是开玩笑的，警察来的很快，没有警笛声，四五辆警车悄悄来到大厦外，将整栋大厦团团围住。
理智回拢，蒋芳茴推开蒋景焰，抹干净眼泪。
扫了一圈，没看到姜书杳，蒋芳茴主动问起。
姜书杳回到办公室里，缓步靠近蒋芳茴。
对她来说，现在的蒋芳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我是骗你的，我只知道你在调查白家和姜家的利益纠葛，但时间太短，我还没查到，抱歉。”
蒋芳茴拢了拢鬓边散发，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优雅。
她盯着姜书杳看了好一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冲她微微点头。
姜书杳的感觉很奇怪，她好像看懂了蒋芳茴想表达的意思。
“警车在楼下了吧？走吧。”
蒋芳茴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最后的这一刻，她也要保持身为蒋家大小姐的优雅和端庄。
“姑姑，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
蒋景焰叫住了她，纠结了一下，问出口。
这或许是他能为蒋芳茴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蒋芳茴笑了笑，轻轻摇头。
她现在才明白，其实以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执念而已。
丈夫，孩子，终究都不是她的。
她的苦心筹谋，也都是自己执念所致。
如今，她没有什么心愿了。
孩子也好，丈夫也罢，既然都选择抛弃她，她又何必眷恋？
蒋景焰看着蒋芳茴一步步下楼，自己走向警车，他站在高楼之上，思绪万千。
“你会出具谅解书吗？”
姜书杳问道。
她应该问问白家的事情的，但这时候，白家的事情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以蒋芳茴所犯条例来看，无期或死刑都有可能，但如果能得到蒋景焰的谅解书，能减免不少刑罚。
蒋景焰目光深邃，语气凝重：“我不知道。”
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堆绳结交织在一起，怎么都理不清。
“算了，不想了，或许等你站在法庭上的那一刻，就会有答案了。”
姜书杳轻笑，如初春的阳光温暖的恰到好处。
大厦由警方接手，蒋芳茴很配合，将几个埋藏炸弹的地方都一一交代。
回去的路上，姜书杳坐在车后座，靠在椅背上，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似乎是自己身上最不堪的那一面要在蒋景焰面前揭开，她竟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算了，不问了。
她相信凭借她自己，也一样能查出真相。
还是别在这个时候给蒋景焰添堵。
他们回到蒋家的时候，蒋父刚要出门。
他是要去派出所看望蒋芳茴。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瞬，都很快移开视线。
“小焰，给她请个律师吧。”
蒋父先开口。
“好。”
蒋景焰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可他们心里都清楚，有个问题的答案，他们都还没想好。
蒋父出门了，蒋景焰坐在院子里，从白天到黑夜，整整坐了三个多小时。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呆的坐着。
姜书杳和蒋母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蒋景焰。
“多给他一点时间吧。”
蒋母轻声叹了口气。
这一天的蒋家，死气沉沉，寂静的连掉落在地上的一片树叶都显得格外聒噪。
佣人连走路声都静悄悄的，厨师的晚餐都以炖菜为主，没了快炒菜。
晚饭的时候，蒋父回来了。
四个人坐在饭桌上，气氛沉闷。
蒋父和蒋景焰都没什么胃口，动了两筷子纷纷起身回房，蒋母和姜书杳都没劝。
“他们不吃，咱们两个多吃一点。”
蒋母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在姜书杳碗里，眼眶瞬间就红了。
要说起来，她和蒋芳茴的相处还算愉快，但也说不上多亲密。
她只是很心疼，心疼蒋父，也心疼蒋景焰。
“往好的一面想，至少我们找到蒋小姐了，没有让事情更坏。”
姜书杳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语。
话糙理不糙，是这么个理。
“希望他们父子俩能早点想通吧！”
蒋母重重叹了口气。
第二天是周五，每周总结的时候，蒋景焰起了个大早，照常去上班。
表面上看，蒋景焰似乎没有因为蒋芳茴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可姜书杳知道，他这是又一次把情绪收敛起来，藏在了心里。
拿出手机捣鼓了一番：“下班后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吧！”
蒋景焰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换做平常，他一定很好奇姜书杳想去哪儿，想去做什么。
姜书杳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揪的难受。
周五的公司总是格外忙碌，从跨进公司门槛的那一秒开始，蒋景焰几乎没有停下休息的时间，姜书杳也不例外。
一周的总结，下周的安排，还有这周没做完的工作，都要在今天做完，然后舒舒服服的过个周末。
紧赶慢赶，姜书杳卡着下班点发送下周报，今天一天的工作，总算是完成了。
蒋景焰那边也差不多结束，她则先去了地下停车场等他。
没有蒋芳茴在后方捣乱，蒋氏应该能平静不少，蒋家的其他人掀不起多大的风浪，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蒋景焰下来了。
蒋景焰看了眼空荡荡的驾驶位，蹙眉问：“司机呢？”
自上次驾驶证被吊销后，蒋景焰也不想让姜书杳太辛苦，这段时间都是司机在开车。
“我让他先回去了，今天晚上就咱们两个人。”
姜书杳冲他眨了眨眼睛，开车门坐上驾驶位。
这一路上几乎都是姜书杳在主动找话题，她不说话，蒋景焰也闷着不说话。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蒋景焰抬头看了眼店铺招牌，本就蹙着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为什么来这里？”
硕大的五个字，赶走不开心。
这是家发泄不开心的店铺，整个北城也没有几家，属于新兴行业。
“那当然是要赶走你的不开心。”
姜书杳不由分说的推着他进入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