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刚要发火，姜书杳桌下的手轻轻碰了碰她，按下蒋母的怒火。
“我不会。”
姜书杳盯着万三夫人，直截了当的回答。
她学的都是怎么一招制敌，怎么打赢别人，这些，可不适合在台上表演呢。
万三夫人对这样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却故作诧异，声音都抬高了八度。
“怎么会？姜小姐瞧着就是多才多艺，十项全能啊！莫不是，看不起我们万家？”
万三夫人话锋陡然一转，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一旁的万小姐拽了拽她的衣角，被她狠狠瞪了回去。
她就是要看姜书杳出丑，要看蒋母带来的人出丑，如此，她心里才痛快呢！
什么便宜都让蒋母占了去，那叫什么道理？
她怎么说也是万家的三夫人，蒋母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三番两次的戳她的心窝子，她当然要回敬一番，这才叫有来有往嘛！
“万三夫人此话有失偏颇，我的确没什么才艺，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自小没这天赋，和看不看的起的挂不上钩。”
“再者说，万家屹立北城多年，自有底气，哪里需要别人看不看的起？”
姜书杳毫不避讳的揭露自己的短板，又巧妙应对了万三夫人的刻意刁难，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
那些个想要攀附豪门的女人，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断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揭短，该说姜书杳聪明呢，还是说她笨呢？
总归，她把万三夫人的话堵了回去，让万三夫人没办法继续发难。
“这还真不是我吹嘘，我家梓祈是真有天赋，一般人呐，还真做不到我家梓祈这般舞乐皆通。”
万三夫人被她的话带进了沟里头，昂起脑袋，骄傲不已。
片刻后，等万三夫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这会再提，就显得太过刻意。
万三夫人眯起眼睛，由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将姜书杳打量了一番。
这女子，的确不简单。
三言两语间免了被别人看笑话不说，还把话说的那么漂亮，滴水不漏，既没下了万家的面子，也没落了蒋家的下风。
表面上看，除了一张脸以外，平平无奇，实则，她心思玲珑。
万三夫人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姜书杳了。
如此一来，万三夫人的心气更加不顺，这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蒋家占了呢？
不行，她可不能落了下风。
蒋母有个好儿媳妇，那她就找个好女婿。
可这万三夫人把北城的青年才俊都想了个遍，想来想去，唯有蒋景焰是最出色，最配的上她的女儿的。
这一天下来，万三夫人气的不轻。
寿宴过半，各家送上贺礼，来的时候蒋母就准备好了贺礼，捎带手帮着姜书杳也准备了一份，免得落人口舌。
姜书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到在送贺礼的时候听到万家的人报礼品名册，她才想到哪里奇怪。
“怎么没见到白家的人？”
姜书杳小声问道。
她不说，蒋母还没有发现，这会扫了一圈，确是一个白家的人都没有看到。
“咦，奇怪，一个都没来？”
将母皱眉，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一长串的礼品名册报下来，到最后，终于出现了白家的名字。
他们送了礼物，还是最晚送来的，人也没有出现。
这么一看，白家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被绊住，走不开。
白家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姜书杳眉头紧皱。
她的疑惑很快解开，宴席散场，回家的路上，蒋母接了个电话，得到一个消息。
白家老太太没了，就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这边万家过大寿，那边白家老太太过身，赶巧凑到了一块，白家人当然不会过来送晦气。
“看来今天有的忙了。”
蒋母目光幽幽，着手准备去白家看望。
车子还没开到蒋家，就掉头去了白家。
她们身上赴宴穿的礼服自然是不合适的，好在车上备着几套各种场合适用的衣服，换上两套纯黑色的衣服后，车子也在白家老宅前停下。
白家老宅，姜书杳已经十分熟悉了。
除了她们，还见到了不少刚刚才在万家见过的老熟人，这会都换上了素色的衣服，以表哀悼。
临下车前，蒋母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几滴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如此，蒋母才算满意。
“人情世故打交道，都是这样，别管真心不真心，这面子功夫都要做足了。”
蒋母把手搭在姜书杳手上，神情悲伤，似乎是要被姜书杳搀扶着才能走道儿。
都知道是假的，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
姜书杳想着，她要不要也挤两滴眼泪出来？
算了，这门道不适合她。
姜书杳面无表情的搀扶蒋母进去，白泽宇出来迎客，带二人先去灵堂上香。
“怎么如此突然？老太太身子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蒋母泫然欲泣，悲伤不能自已。
再看其他人，也多是如此，个个神情哀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自家的亲戚呢。
“正是说呢，医生就在家里住着，都没能救回来，说是年纪大了，发的急病。”
不等白泽宇说话，文芳从一旁出来，忙接过话茬。
文芳的一双眼睛都哭的红肿，蒋母连忙拉过她的手，耐心宽慰。
“你可要保重好你的身体，这些事儿，都还要你操心呢。”
蒋母说着掉下两滴眼泪，陪着文芳一道伤心。
姜书杳低头看脚尖，实在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她过于淡定，处于人群之中显得很不合群。
只能把头埋的低一点，不引起注意。
忽然，姜书杳看到蒋母一只手背到身后，冲她摆了摆，意思是让她找借口不用留在这里？
正合她心意。
“姜小姐，那边有休息室。”
姜书杳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脱身，白泽宇先一步开口。
他脸上神情淡淡，还挂着泪痕，这会却看不出有多伤心。
他应该也看到了蒋母的暗示，好心帮了自己一把。
姜书杳微微点头，算是致谢，兀自去往白泽宇手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