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序不难制作，只是姜书杳担心程序总会有错漏，人工筛查的准确率要更高一点。
这会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两个人在电脑面前坐了整整一天，效率堪忧。
姜书杳没有反对宋可臻的做法，自己则是继续翻看监控视频。
两份监控视频，一个是门口到电梯的，一个是地下车库的，翻来覆去的看了不下五遍，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没有收获，姜书杳心有不甘，期间蒋景焰来催促过几次，她都说再等等，很快回家。
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
宋可臻的小程序分析结果出来了，一长串看不到底的数据记录，记录着每个人从进入大厦后的行动轨迹，精确到时间上的小数点。
二人分工合作，宋可臻把文件给姜书杳发了一份过去，一个从头看，一个从尾巴看起。
蒋景焰的咖啡再次见底，准备出去再续一杯。
姜书杳做事认真起来的时候，连他都自愧不如。
快到凌晨十二点，姜书杳和宋可臻都看的差不多了。
每个人的行动轨迹都没有问题，线索全无，这条死胡同还是没能走出来。
姜书杳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都这么晚了。
“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你睡醒了再来，不用太早。”
姜书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知道你着急，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你们出事儿的时候我不在身边，这本来也是我的分内事。”
宋可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没和姜书杳客气，宋可臻真是有些累了，披上外套下楼回家。
姜书杳来到蒋景焰的办公室，轻轻扣响房门。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的缘故，蒋景焰趴在桌上，睡的很沉。
桌上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咖啡，手里的笔早就掉落在一旁，姜书杳轻手轻脚的捡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蒋景焰还是醒了。
“忙完了？”
蒋景焰睡眼朦胧，却并没有半分责怪。
“嗯，走吧，回家。”
姜书杳冲他微微一笑，不知怎么，心里刺痛了一下。
似乎是因为心疼，心疼他肩负着这么多，可一些人为了自己的野心和贪念而对他下手。
几次三番，都是冲着他的性命来的。
蒋景焰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眉梢上扬，暗自得意。
他拿起外套，和姜书杳一块下楼。
在姜书杳要按下负二层按键的时候，蒋景焰拦下了她，转而按下一楼。
忙了一天，姜书杳也累了，从公司开回家的路程不短，不如打车回家。
“我叫了车，今天不开车了。”
蒋景焰扬了扬手机。
对此，姜书杳没想太多，只以为蒋景焰还对昨天的事情心有余悸。
这车放在自家大楼里都不安全，确实该谨慎些。
网约车来的很快，他们刚到门口，车也到了。
车子开到别墅区门口，远远的，姜书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冷风中。
姜父不停的跺脚，搓手，以此来取暖，目光在网约车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很快移开。
他大概是觉得蒋景焰不会坐这样的车子，目光看向更远处，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姜书杳很清楚，姜父等的是自己。
对于姜父的到来，姜书杳是有些意外的。
沈艳梅是个豁得出去的性子，来闹事一点也不奇怪，可姜父最要面子，不会在人前大闹，他来做什么？
他似乎已经等了很久，饱经风霜的脸冻的通红，连耳朵根子都是红的。
车子停稳后，姜书杳从车上下来。
尤其清冷的气质再加上高挑玲珑的身材，姜父一眼就认出了她。
姜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有些局促的开口。
“这么晚才回来，工作很辛苦吧？”
姜父迎上前，笑眯眯的打招呼。
他的笑脸没有换到姜书杳半分好脸色，姜书杳依旧神情淡漠，好似只是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寒暄两句。
“你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姜书杳直截了当的问道，眼底划过一抹戏谑。
怎么，他们夫妻二人是打算轮番上阵吗？
姜父能来到这里，一定是沈艳梅逼迫的，他们一个个的来，无非还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些利益罢了。
本以为姜父前来是来摊牌的，没想到姜父只是递给她一个保温壶。
“这是你妈妈早上熬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你手里，也不知道冷了没有。”
姜父冻得直打哆嗦，笑容憨傻。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慨真是位体贴女儿的好父亲啊！
姜书杳眉头一挑，早上熬的，姜父在这里等了一天？
“你拿给保安也是一样的，不用特意等在这里。”
姜书杳依旧语气冰冷，内心毫无波动，出于礼貌，还是关心了一下。
姜父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些话羞于出口。
姜书杳懒得和他唱双簧，抬脚就要走人，姜父再次开口。
“我特意等你回来是想和你说，你妈妈进医院了。”
姜父神色着急。
迈出去的脚步一顿，姜书杳心里正琢磨他们夫妻二人又要耍什么花招的时候，姜父磕磕巴巴的说了事情经过。
晨起沈艳梅想给姜尚恩熬汤喝点，顺便能给姜书杳也送一份，不想，在出门的时候，没看稳，刚出门就摔了一跤。
姜家门口有个小台阶，六阶台阶滚下来，脚脖子扭了，腰也扭了，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这会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
但即便如此，沈艳梅还是嘱咐姜父把汤给姜尚恩和姜书杳分别送来，这会她正一个人在医院里头。
“上次你们大吵一架，你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你妈妈回去后反思自己，她知道错了，所以，她才想弥补你。”
“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她还担心给你的汤，一直念叨着你，她想你能去看看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还不让我告诉你。”
姜父言辞诚恳，两手捏着衣角。
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一个晚辈面前如此局促，姜书杳若是不答应，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但姜书杳就是不想去。
“再看吧。”
她只是丢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