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杳趁机拿到他口袋里的车钥匙,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他塞进车后座,系上安全带。
车子刚刚发动,蒋景焰不安分的扯动着安全带,姜书杳时不时看着后车镜里的他,眉头都拧在了一处。
颠簸之下,蒋景焰忍不住呕出胃里的酒液,车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姜书杳打开车内循环,又拉下了车窗,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处理好蒋景焰身上的脏污才再次出发,等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蒋景焰吐完之后倒是睡的香甜,把烂醉如泥的人带上楼,姜书杳几乎脱力。
好不容易将他送回房间,放到床上,姜书杳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毫无睡意,回房冲了个澡,躺在床上追剧。
第二天蒋景焰醒来的时候,姜书杳才刚刚睡下。
他怔怔的坐在床上,头疼不已。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也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努力回想,什么也记不起来。
他向来很有分寸,醉酒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昨天晚上或许是因为有姜书杳在,他一时忘了分寸。
“我的酒品应该还好吧?”蒋景焰喃喃自语。
不确定,再看看。
蒋景焰立马拨通了顾轩逸的电话,彼时顾轩逸正在与周公大战,被电话声生生拉出战场。
“干嘛呀!”顾轩逸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起床气。
“我问你,我以前喝醉酒,会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蒋景焰急切道。
顾轩逸听到他的声音清醒了几分,反应了好一会,随后爆发出一阵嘲笑。
“这有了女朋友是不一样了,还知道注意形象。”顾轩逸哈哈大笑两声,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辈子也没见过蒋景焰这样,确实很稀奇。
“顾轩逸!”蒋景焰低吼了一声。
顾轩逸咳嗽两声,拉回话题:“让我想想嘛,你拢共也没喝多过几次,我哪里记得,让我好好想想。”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的顾轩逸颓然道:“想不起来了,你醉之前我肯定是先倒下的那个,要不你问问老张?”
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他次次断片,连自己去了哪个酒吧都想不起来,哪里记得这个。
滴的一声,电话毫不留情的挂断。
蒋景焰又拨通张霖的电话,他的回答和顾轩逸差不多,不记得了。
毕竟蒋景焰喝醉的次数本来就少,他们的酒量都在蒋景焰之下,而且以前也没留意过这个啊!
蒋景焰愤怒又无力的将电话一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客厅走了一圈。
看到门口姜书杳的鞋子,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起码没把人吓跑。
洗漱了一番,蒋景焰打算先来个将功折罪,准备好午餐,这样就算他万一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姜书杳的心情也能好一点。
最后一道菜刚下锅,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蒋景焰接起电话后脸色变了变,急匆匆出了门。
姜书杳还在睡着,他就没有打扰她,而是独自出门。
等姜书杳醒来已近黄昏,她不急不缓的洗漱了一番,出来到客厅就看到了桌上的菜肴。
每道菜上都盖好了盘子,旁边还有张便利签。
“有事出去一趟,醒来记得吃饭,要热菜,不要吃凉的,等我回来,勿念。”
姜书杳脸色一变,蒋景焰怎么自己出门了。
她拨通蒋景焰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挂断,再打过去就是关机状态。
姜书杳捏着手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会去哪儿呢?
对了,蒋父。
那天离开之前,蒋父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姜书杳从通讯录里翻出蒋父的电话,拨通。
电话响了很久,但都无人接听。
姜书杳来回踱步,着急又无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对了,新闻!
姜书杳打开手机最热门的社交软件,还打开了电视。
还好,目前没有和蒋氏集团有关的新闻,这说明蒋景焰还是安全的。
蒋氏集团是所有媒体的关注对象,蒋景焰又是医学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两重身份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他要是出事,媒体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都会抢先报道。
而想要对蒋景焰下手的人得逞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将消息散布出去,好让蒋氏集团自乱阵脚。
所以,只要盯紧新闻热搜,就能确定蒋景焰的平安。
那一夜蒋景焰都没有回来,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姜书杳实在太困了,趴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姜书杳揉揉睡醒惺忪的眼睛,起来去开灯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姜书杳速度极快的回过身,看清了沙发上的人后,愣了愣。
是蒋景焰。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坐在黑暗中坐了多久。
但此刻蒋景焰周围的气压很低,他一脸颓然。
“别开灯,陪我坐一会。”蒋景焰嗓音嘶哑。
姜书杳慢慢收回身子,在蒋景焰身边坐下。
看着这样的他,姜书杳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是她不知道蒋景焰遇到了什么事情,想安慰也无从说起。
姜书杳坐在地上,胳膊搭在蒋景焰的大腿上,缓缓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就这么静静的待在蒋景焰身边。
黑暗中,她听到蒋景焰的呼吸乱了,听到他的哽咽。
蒋景焰哭了。
她的心也阵阵刺痛,但此刻,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忽然,姜书杳闻到空气之中若有似无得血腥气味。
姜书杳心下一惊,猛地坐起。
“蒋景焰,你受伤了?”姜书杳语气急切。
她也顾不上许多,小跑着打开灯,只见蒋景焰的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脸上,手上,都有。
血迹已经干涸,气味也消散不少,看着血液的颜色,怕是经过了一夜的时间。
姜书杳也更加清晰的看到了蒋景焰脸上的泪痕。
他似乎很久都没睡觉了,双红布满了红血丝。
蒋景焰抬起头,眼神支离破碎,微微颤动的唇角满是可怜和无助。
“你别吓我,出什么事情了?”姜书杳从来都没有这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