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静心。”夜星成知道,这种情况下要云清浅如何能够静心?云清浅将云依依疼得跟疼眼珠子似得,乍一听人丢了到现在都找不到,怎么不着急?
夜星成知道云清浅不能情绪大起大落,云贤说过的,她自幼弱疾伤了心脉,骤然情绪起伏会引发旧疾,恐一时不能缓解。
夜星成万没想到,这弱疾一发作,竟会如此严重,想一想在妙音谷中她几乎掉了一条性命,夜星成便一阵揪心。
“小姐,你可不能再有事了。”九歌哽咽着,四公子离去时,担心得就是怕小姐知道会受不了,小姐若是情急之下病发,这云麓山庄从上到下可就要乱套了。
“九歌,你家六公子不是说过,云姑娘的旧疾暂时不会有大碍吗,怎么还会发作,还如此折磨人?”夜星成的口吻中已明显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小姐她……”九歌心中更是难受,且不说云清浅的旧疾根本治不好,自打上次在妙音谷被寒毒逼得发作过一次之后,便时常需要吃药压制着。玉老太爷和六公子总是让小姐静心凝神保持心态平和,可到底小姐也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能做到心无波澜六识清静呢!
“还不是因为那个沐青灵,小姐这心脉上的弱疾老太爷费了多少心血多少时间来调养,原本一年多都没发作过了,若不是那个沐青灵将小姐推进寒潭里,致使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我家小姐哪果用受这种罪?小姐她根本就……“
“九歌,不许胡说!”云清浅适时喝止了九歌,生怕九歌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九歌咬着唇,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
云清浅缓过一口气:“夜公子不要听九歌胡说,我这毛病公子也知道的,不能着急,我早就习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只是,如今家里出了事,我和四哥恐怕都腾不出手来,慎悟哥哥的事,还要拜托公子多费心了。”
“你放心,风聿和千里应是先回了衙门了,方洛的事有风聿和我在,你不要太过挂心。我答应你替方洛洗清冤屈,就一定会做叫。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云清浅点点头:“那就有劳公子了。”
“九歌,照顾好你家小姐。”夜星成转身出了门,跨出前厅的一瞬,脚步不由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云清浅苍白的脸,眸中的疑惑一闪而逝。
云清浅啊云清浅,你究竟不想让九歌告诉我什么?
云清浅一夜未眠,云墨中途回来看过云清浅一眼,便又急匆匆出去找人了。
剧云墨所说,云麓山庄今日只有送酒的商家还有送菜的农夫出入过,云墨也已排查过并无任何问题。
菜农姓张,常年给云麓山庄运送新鲜蔬菜,是当地的老农家。酒商姓田,是刚在缙州出名不久的酒商,擅长酿造女儿红,酒香醇厚,备受众人喜爱。
姓田的酒商?
云清浅皱眉,想起在芙蓉楼为紫鸢做不在场证明的,似乎就是一个姓田的酒商。案发时那姓田的酒商正在给紫鸢送酒,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背后有不为人知的关联?
田氏酒庄就位于缙州城中的怀玉坊,距离芙蓉楼并不算太远。酒庄的主人姓田名路,看起来四十出头,是个老实的生意人。
云清浅找上门时,田路应是刚刚送了酒回来,马车上的马匹还没来得及解下来。
田路见云清浅进来,颇感意外,但大主顾家的小姐他可不敢怠慢,忙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这不是云麓山庄的七小姐吗?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云清浅扬眉一笑:“田老板,听说我这次生辰,阿爹定的都是你田氏酒庄的女儿红,可阿爹素来不许我饮酒,连山庄的酒窖都不让我靠近。我这心里实在好奇得很,想着阿爹和三哥都赞誉你们家的女儿红,定不是凡品,所以特来看看,以解好奇之心。”
田路笑道:“云小姐再等上两日,就能见到我家女儿红了,何必再为此专门跑着一趟?”
云清无奈道:“没办法,我都好奇死了,不来看看,心中着实猫挠一般难受。”
田路眸中划过一丝幽光:“那云小姐稍侯,田某这就去为云小组取一坛女儿红来。只不过,云小姐可不能让云庄主知道是田某给云小姐的。田某这小本生意,还要靠云麓山庄提携一二呢。”
云清浅哈哈一笑 :“好说好说。”
待田路取了酒坛出来,见云清浅正在摸马头上的毛,那马儿也是十分乖巧,竟一声都不吭,任凭云清浅摸了去。
田路皱眉,瞬间又恢复了神色道:“云小姐,这是你要的女儿红。”
云清浅饮喜地接过酒,问:“田老板,你这女儿红怎么卖?”
田路摆手:“不必不必。云家是大主顾,这一坛酒,田某还担得起,怎能要云小姐的银子。”
“那不行,你卖我买,花银子是天经地义的。”
云清浅将一锭银绽丢到田路怀中:“这个够了吧?”
田路忙点头:“多了多了。”
“不用找了。”云清浅挥手,提着女儿红出了酒庄,还迫不及待地打开闻了闻临了还道句“果然是好酒”。
田路原本笑盈盈的表情在云清浅转身的一瞬间,迅速阴沉下来,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云清浅提着女儿红出了田氏酒庄,走出一段距离,才闪身进一条小胡同,掏出藏在衣袖中的从马车轮子上掰下来的一块红泥疙瘩,抛了抛,精明地笑了笑:“夜公子说过,心头有疑感,就要先排除掉这个疑惑。无论这个疑惑有没有用。田老板啊田老板,你究竟有没有问题,我一验便知。”
芙蓉楼因为出了命案,管事的决定暂歇业整顿,因此芙蓉楼里从姑娘们难得闲下来,互相喝个茶,聊个天,偷得浮生一日清静。
紫鸢从好友的房里回到自己屋里,打了个呵欠正准备歇下,身后一阵风起,紫鸢猛地回身, 见出现在自己屋里的是见过两面的云清浅,于是陪着笑 :“云小姐,这官家都已经来问过了好几次了,奴家知道的也都说了,云小姐上门悄无声息的,是要吓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