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成察觉到了云清浅的异样,关切地问道:“云姑娘是身体不适吗?”
“我……我没事,你别多问。“云清浅囧道。
幸好现在地洞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否则,她脸上现在定然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些。
夜星成恍然知道自己似乎是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一个姑娘家,和自己一个大男人这般被困在一起,定是会不好意。
夜星成想起自己出门在外时,腰间的锦囊中常年都装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以备夜晚在野外照明所用。
夜星成本想将夜明珠取出来照明,但想到一旦照亮了地洞,他和云清浅四目相对,云清浅想必会更加不好意思,倒不如黑暗中还能掩饰一二,遂放弃了取出夜明珠的念头。
“云姑娘莫怕,咱们进来已有些时候了,我和风聿约定,若是半个时辰咱们还没出去,就让他进来寻人。姑娘再忍耐片刻。”
云清浅“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气氛沉默了许久,云清浅才又开口:“夜公子此去南阳,没遇到什么难事吧?一切可还顺利?”
夜星成道:“还好,皇长兄病了一场,经过药圣前辈的调理,如今身子大好了,多亏云姑娘提醒我将药圣前辈一并带上,着实替我省了不小的麻烦。”
云清浅抿了抿唇,又道:“听说你们皇家兄弟,如今也只你一个是孤家寡人了。你虽身在江湖,但到底也是皇家子嗣,你那皇帝哥哥就没张罗着为你选一房王妃吗?”
夜星成并没有立刻回话。
云清浅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瞧她问的都是什么傻问题,人家哥哥给弟弟找媳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操什么心啊?别人还以为她很在意这事,事实上她的确是很在意。
可夜星成早晚都是要娶王妃的,她在意又怎么样?能改变他们之间的结果吗?
不能。
云清浅无比懊恼,埋怨九歌没事儿去跟风聿套什么消息,还将皇帝想给夜星成选王妃的事情告诉了自己,害她知道的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夜星成突然开口问道:“云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云清浅忙道:“我就是无聊,随便问的,你若不想便回答,不答也无妨。”
黑暗中的夜星成眸中划过一抹失望,他还从为,她是在意的。
“南阳帝都名门围秀的画像,皇兄倒是差人送来不少,皇兄也的确有意让我从中挥择一位闲王妃,早日成婚。”
云清浅心里直冒酸水,她就知道,那些南阳的姑娘们怎么会放过夜星成这样风神俊秀的郎君?说不定他人刚到南阳,就已经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呢。
“想必那画像里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相貌才情皆是不俗,就是不知,夜公子你相中了哪一个呀?”
“云姑娘在意?若我真相中了哪家的闺秀,云姑娘会怎么办?”
云清浅有些失落,她在意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杀上门去让人家滚蛋吧!
再说,夜星成早晚都要成婚的,她早就想通了这一点,可真的说起来,她还是很难过。
“我在不在意有所谓吗?夜公子自己喜欢就好了。”云清浅知道,她这番话大概又要惹他不高兴了。
良久,才听夜星成道:”云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惹人伤心呢。皇兄虽然送了许多的闺秀画像来,但我并没看,全部退回宫中了。”
云清浅一愣,那么多的美人,他竟一眼都没看,就全部退了回去?心中又有那么一点的开心。
“那,你为什么不看啊?”
夜星成轻叹一声道:“云姑娘有所不知,我虽是皇家子嗣,但这王与王之间,终究是不一样的。我虽空有个闲王的爵位,却并无实权,并不能为姻亲的家族锦上添花开拓前程。以我的身份,皇兄必定是要给我择一个高门嫡女来做正妃,可那些官宦家的小姐闺秀,自小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家里费尽了心思陪养出来,多半都是要送到宫里或皇亲国戚高门权贵家中做掌家主母的,又怎会甘心自让精心陪养的女儿嫁做闲王妃,来做一颗无用的棋子呢?我身在江湖,并不想被卷入这些朝堂的纷争中去,自然也不会从官家闺秀中择一良人。既然两不情愿,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便只能拂了皇兄好意。再说,姻缘之事,自有天定,况且……”
况其他心中早得一心尖人,虽然总是屡屡伤他的心,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早就是入了眼上了心的,纵然这份情不能有个欢喜的结局,他也是心过情愿甘之如饴。
“况且什么?”云清浅仍想追问,却被夜星成一声“嘘”给打断,示意她噤声。
“云姑娘,你且仔细听,应是风聿找来了。”
二人放轻呼吸,仔细听上面的动静,的确是有人在走动。
“公子!云姑娘!“的确是风聿的声音。
云清浅心中一喜,忙大声喊:“风聿!我们在下面!下面!”
夜星成也配合着不停用玉肃敲击石洞的墙壁。
风聿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暗待,很快便发现了石洞的机关,打开了关闭的石板。
“公子!云姑娘!太好了,你们没事。”
风聿从洞口探出头,见二人似是没受伤,不由松了一口气,再仔细看两个人面对面贴在一起的情形,不由老脸一红。
公子威武,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就跟云姑娘如此亲近了。
不过,不管将他们二人困在地洞里的是什么人,终归是做了一件好事。
风聿很不好意思,忙从洞口缩回头去。
夜星成忍不住朝上喊了一句:“风聿,你干什么呢?赶紧找根绳子拉我们上去啊?“
“啊?绳子?”风聿再度探出头来,这才发现夜星成和云清浅的状态似乎不大对劲。
只见夜星成举着双手紧紧靠在石壁上,恨不得长进石壁里去,而云清浅始终都没动一下,只将头颅仰得高高的,一双大眼睛眨了又眨,仿佛在示意什么。
这石洞虽然深,但这般高度,他们二人要出来,应该不难啊?
风聿意识到不对,忙跑去找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