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闲”字,道尽了夜星成如今的生活状态。
出身高贵,容貌俊美,气宇不凡,武功高强,与世无争,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为夜星成神魂颠倒,将他视为如意夫婿的第一人选。
只可惜,夜星成从未觉得自己出身高人一等,也从未对哪家的姑娘生出过倾慕之心,真正的是流水落花了无情,目无百花,叶不沾身。
有人说,闲王殿下是因为早年受过情伤,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他才心灰意冷地远离了朝堂,从此流连于江湖之中。
也有人说,夜星成是因为自视甚高,觉得这天下的姑娘就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他的朗月之姿,因此准备孤身到老。
还有人说,他夜星成看似是个文人雅士,一幅高贵优雅的模样,但他私下里实则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风流浪子,不知惹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为他芳心零落成泥,既然能拥有百花,为何要独守一颗芳草呢?
夜星成从未辩解,他自身也并不擅长辨解。
风聿却常为自家公子叫屈,他们家公子,不是无情,也并非滥情,而是天底下对感情之事最为严肃谨慎的那一种人。除非是碰到了心爱的姑娘,他这一腔的柔情,才会毫无保留地给了心尖上的那一人。
只可惜,夜星成活到二十二岁,至今仍未碰到那个能叫他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颗真心的姑娘。
楼下的梁先生讲得是唾沫横飞口若悬河,夜星成饶有兴致地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道:“这说书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虽是些道听途说的传言,被梁先生这么添油加醋一番,当做戏文来听还是蛮有趣的。不过,这戏文中的主角是夜星成,便叫他心里难免有几分不爽。
手中白玉萧优雅旋转背于身后,夜星成起身:“走吧,饭也吃过了,书也听够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办,速速起程。”
语调轻快忧扬,声音犹如寒雪初融扫过心间,清冽而又带着微微灿烂桃花意。
“是,公子。”风聿丢下一锭银子,紧随夜星成离开。
要下楼,必然要经过隔扇对面的座位。夜星成下楼时,忍不住朝座位上的人瞟了一眼。
只见那一身灰袍的小公子此刻正背对着出口,夜星成看不到他的容貌,却能从他微微向前倾、坚起耳朵仔细聆听的背影中看得出来,灰袍小公子此时听梁先生讲关于他的那些半假不真的风流韵事,听得十分有兴致。
“唉,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人不可貌相。依这梁先生所说,这位夜二谷主如此品貌不俗,实当是个风雅高冷之人,无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遣倦美人怀,醉卧温柔乡,不知成了多少英雄冢。俗啊,俗了!可惜啊,可惜得很呐!若有机会倒是该劝四哥好好跟他学一学怎么爱美人,赶紧得给我拐个四嫂回来才是正经。”
闻言,夜是成脚步一顿,风聿不察,差点一头撞上去。
风聿为这灰袍小公子捏了一把冷汗,瞧那单薄小身板,估计公子两根手指就能给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