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化解矛盾
田禾禾2024-09-20 15:235,143

  我说莫枕你这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等会回去太晚了,玲子又该是不高兴了。莫枕说没事,她爱咋咋的,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我也有点儿醉了,从内心来说其实很想要和莫枕再好好聊聊。毕竟分开这么多年,再见面每次多少都还有些端着,也没能好好的说。但是理智告诉我,还是应该让他回到玲子的身边,于是我说:“莫枕你别瞎扯了,一个愿意为你割手腕的女人,你不应该去伤害她的。”

  “她是自己在伤害自己。”

  “她爱你胜过爱她的生命,你就不多少有点恻隐之心?”

  “她连自己都不能好好的爱,谁敢奢望她能好好爱别人?”

  “不是这种逻辑,她是因为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才会这样子。你以为,谁都有勇气往自己的手腕来一刀?”

  “如果爱情能有威胁得来,那是不是我现在也应该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告诉你如果你现在不和我在一起,我就自杀?”

  “她是陪你走过了人生中最低谷的人,你不应该这样子对她!”

  “那我呢?我也算是陪你走过了人生中最困难时期的人,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子对我?”

  我和莫枕唇枪舌战,话语之间都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但到最后,我终归还是说不赢他,闭了嘴。

  “是,我承认,玲子是陪我走过了人生中最低谷的人,我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她的话我或者不知道, 我该要怎么站起来面对未来的生活。是她让我知道了,原来还有15块钱就能管吃饱的冷锅鱼能管两顿,教会了我怎么骑电动车,教会了我在兜里只剩下100块钱的时候,该怎么去面对生活。以前我也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你觉得,这真的是爱情吗?”

  我不敢插言了,我知道,莫枕甚至比我,还更想要去倾诉。

  至少,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还有林倩陪着我。

  “04年家被抄了,曾经所有拍须溜马的人瞬间就避而不见,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亲戚都像是怕我去缠着他们一样,每次见面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给我扔几千块钱让我以后好好的生活。我用那些钱在酒吧里买醉,夜夜笙歌,我好几次都想要试着放纵自己,就是没那个勇气去堕落。一次次的找亲戚要钱要到他们都烦我了,说你去成都找你奶奶吧。”

  “我带着最后的1000块钱来了成都,不到一个月奶奶就走了,奶奶留了一笔钱给我,没过得多久钱又被我败光了。最后去酒吧喝酒那天,我身上就只剩下100块钱了,然而我却喝了500块钱的酒。为了400块钱,我被人打的像条狗一样的在地上爬,你知道那时候我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莫枕把心里最难看的伤疤,直接撕开了给我看,仿佛看到了没有了钱血淋淋的现实,仿佛像是在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东西。我伸手捂住他的嘴,说莫枕你别说了,我不想要听到你说这些,我求你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莫枕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按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的盯着我,眼里噙满了眼泪,却依然还在说:“我那时候才真的体会到了,你当初为了学费去做那些事情的艰难。因为在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我甚至都想如果酒吧有女客人能给我一笔钱带我走,让我做什么堕落的事情我都干!”

  莫枕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是咬紧了腮帮子,忍者不让噙满了眼眶的泪水留下来。他忽然仰起头,又说:“也就是在那天,我遇到了玲子。她下夜班经过酒吧,看我被人打得可怜帮我付了酒钱。”

  “后来,她带我去了鲜花市场,让我用那100块钱买了500朵快要凋谢的玫瑰花,晚上再来酒吧卖10块钱一朵,她陪着我一起卖。那天晚上,我的100块钱就变成了500块钱。还了她400,又只剩下100了。于是我们如法炮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变成了1000、2000。再后来她就不让我卖玫瑰花了,说个大男人做这种事总不长久,带我去了批发市场让我选商品,于是我选了一堆体育用品,摆在少儿体育馆门外卖。”

  “我没夸张,半年,真的只用了半年。我就开起了自己的第一家店,再过了半年,我又开了第二家,紧跟着第三家。”

  “不用你提醒,我都非常感谢玲子,如果不是她,我说不定会自甘堕落,说不定会被人打死,说不定根本不会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也更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曾经的我一度也以为,我会因为玲子的陪伴就这么生活下去。但是,我想要说的但是你明白吗安亦乔!这根本就不是爱,只是一种施舍一种眷顾,和一种对她的感恩!”莫枕越说越激动,“以前我不明白,可从你回来成都开始我就越来越清楚的意识到了,到底什么是爱。不是看到那个人永远是充满感激,而是一个笑容就能你开心,一个皱眉就能让你不顺心。哪怕是什么都丢了也愿意陪在她身边,哪怕是负了天下人也不想要再负她!”

  莫枕说这些的时候,我一直在哭,一直在试图要去打断他。而他始终紧紧捏着我的手,每次我一开口他就用下力,或者干脆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捂着我的嘴,要我听他说完。

  “我知道自己以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也知道好几次都很深的伤害过你。在我调整过来自己的状态之后,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我家里出事太晚了些。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或者我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看一样的风景。”

  “我不求你要原谅我或者是怎么,我只想要你不要躲着我,给我一个让你重新认识的机会,能行么?”

  曾经在我面前,动不动就是安亦乔老子想要吻你,老子想要睡你的莫枕。现在却是不停的摇晃着我的手,一副乞求的样子,要我给他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我能给么?我敢给么?

  我差点就心软的答应下来,可转念想到领子那双透彻的眼睛,就有些于心不忍。站起来吼了莫枕:“滚,你滚,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不认识你!”

  莫枕忽然间就愣了,说亦乔你能不能别这样啊?

  “你扪心自问,要不是玲子的话,你他妈的现在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这些?你被人打得要死不活的时候,你跟玲子一起去吃15块钱一个人的冷锅鱼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告诉她说对她不是爱是感恩?现在你吃饱了穿暖了混得又像个人了,你又开始摆谱要爱情了?”我指着莫枕的鼻子,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给他:“过河拆桥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说完,我决绝的松开了他的手,起身指着门外说:“滚吧,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比起当初都落魄成什么样子了,还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爱情?我长得不差又是名校毕业,还有自己的事业,哪怕我曾经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又如何?我再找男朋友的标准依然不会降低,依然是当初你那样子的。所以,你滚的远远地,赶紧的马骝的,滚!”

  喝醉了的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尤其是当伤害莫枕的话那么顺口的就说了出来之后,更像是守不住的接着一连串就冒了出来。

  甚至我都有些记不清楚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更伤人的话,因为当时脑子里就只有一根筋,要让莫枕彻底死心,让他回到玲子身边好好过,就像我从来没有来过成都,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

  在心底,把我彻底的埋葬!

  最后莫枕到底是哭着走的还是骂着走的,我已经忘了,只知道他离开之后我就蹲在地上一直哭,哭到自己好像都昏死过去一样。

  第二天是被服务员来搞卫生给叫醒的,醒过来之后头痛的要死,还恶心反胃得想吐。去冰箱里胡乱塞了几块冰,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服务员说亦乔姐,你怎么睡在地上啊?

  我红肿着眼睛,挤出笑容,说昨天晚上嗨大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这边晚上我来安排就好。”

  服务员阿邦是全进帮我找的,以前跟他在金豪做过领班,后来来了成都在兰桂坊一个酒吧做领班。他帮我挖了过来,说有阿邦在一个就能顶仨,平时偶尔有个什么小事,他都能前部帮我搞定。

  地板上睡了一晚上,不仅头痛而是全身都通。看墙上挂的老摆钟已经下午3点了,我想我是要回去补个觉,或者去做个spa才能缓和得过来。

  于是搭着阿邦的肩膀说,晚上我尽量赶过来吧,实在不行就辛苦你了。

  “没事,你休息去吧。要是你没来,走穴歌手过来我就临时安排加两首歌,把你那时间段给顶上就是,没人会介意的。”

  可结果我还是没有能去补得成觉,刚回去躺下全进就给我打来电话,说晚上再一起吃个晚饭,林倩和周乐就要飞走了。他刚好也要再去见个领导,明天一早就回甘孜。

  我说王小洁呢?

  他说你还没有醉醒呢?王小洁刚毕业今天第一天去派出所报道,昨天晚上嗨完怕睡过头,喝咖啡到天亮直接过去了,下班估计就要急着回去补觉。

  那天晚上的晚饭就只有我们四个,林倩画风转得很快,见面就说亦乔,要不然你真的考虑下莫枕吧,既然大家都经历了这么多,又都在成都,相互帮衬着说不定还能有戏。

  “是啊,陆浒龙肯定是不会再回来的了,道理我们不止一次跟你说过。兄妹这么多年我也不想要你变成女金刚女圣斗士,还是想要有个懂你的男人来体贴你。”之前还觉得我和莫枕不靠谱的全进,也忽然有了变化。

  “反正我从来都没有那个姓陆的家伙适合你,坦白讲,你跟他纠纠缠缠的那几年,我和你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那句话说错了,你给转到他耳朵里去,把我给阴了。虽然陆浩的事儿跟他没关系吧,但他真的城府太深太恐怖,那种男人跟他过一辈子,你多累啊!”周乐也说。

  “真的亦乔,我们吃完这顿饭也都要走了,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又天各一方的。以后再聚在一起,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说实话你一个人在成都我们谁都不放心,现在看莫枕对你的心还是一点都没变,而且他家里又遇到了那事儿就更懂了,所以我们都觉得,现在除了他再没有人更适合你的了。”林倩说。

  反正整个吃完饭的过程,他们仨就像是被莫枕下了蛊一样的,开始轮流着来当说客。我自然不可能在没有经过莫枕许可的情况下,把他昨天晚上给我说的那些话告诉他们,也不可能把我们昨天晚上已经闹得几乎决裂的情况说出来。

  只是说,“大哥大姐们,你们真的操心太多了,干脆联合起来开个婚姻中介行不行?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会考虑这些事情的。”

  被这么一闹,我就更加的没心情回去睡觉了。

  挨个送走了他们,就再回了酒吧。

  客人的满意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许多,都觉得这样的氛围特别舒服,不像是其他酒吧全是高声说话划拳吹牛,大家的兴趣好像更多的关注在调的那些五花八门的酒、舞台上的歌手和我、酒吧的装修和“规定”上。

  各种白酒啤酒洋酒,调酒师都按照鸡尾酒的感觉,预调出了品种独特的“归来”系列。

  酒醒之后,我也有过懊恼和莫枕说的话太重怕伤了他,后来一想我如果不伤他那他就要去伤玲子,也就慢慢地把自己调整了过来。

  一般我的演出是在10点,有十分钟。其他时候我就坐在舞台下面一个隐蔽的卡座,点杯酒或是听听音乐,或是看看书,偶尔有遇到聊得来的客人,就上前小坐一会儿。

  毕竟初来乍到的,还需要认识新的朋友。

  转眼一个月的试营业已经过去,莫枕也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或者是来酒吧找我。我当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玲子安顿好的,反正玲子也没来找我。

  倒是过得还算平静。

  大概是9月底的一天,酒吧里忽然来了一群的客人,就坐在我旁边的卡座。点了几坛女儿红,和各种口味白酒预调的酒。喝着喝着就有些喝大了,说话的声音开始慢慢提高,差不多盖过了舞台上的歌手。

  服务员上前打了几次招呼,说我们酒吧希望客人能尽可能的保持安静,给其他的给人营造一个舒适的环境。那几个客人都不听,最后阿邦也去说了,不定就免单你们今天晚上的酒水,麻烦你们换个酒吧,谢谢。

  这是我一早规定的,也算是另类的一种吧。

  基本上在前期没有遇到过任何的阻碍,但是那天晚上偏偏就遇到了。其中一个个儿大概180的大汉,穿一身的阿玛尼,手里还夹着一个gucci的包包,大声的喊着:“啥玩意儿?你说啥玩意儿,酒吧不让大声说话?声音大了你给我免单让我滚?”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酒吧确实是有这样的规定。旁边都是酒吧,可以大声说话喝酒划拳的,您可以额外选择。”阿邦还是耐着性子说。

  那大汉猛拍了下桌子,从包里直接掏出一沓钱扔阿邦脸上:“这些,够包场不?”

  显然是喝醉了来撒酒疯的,阿邦依然是好脾气的样子,说着不好意思的话。几番下来客人差点要动手了,我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走了过去。

  我举手示意阿邦:“你先忙去,这儿我来。”

  “亦乔姐......”

  “没事儿的,你忙去吧。”我一边很温和的跟阿邦说,一边在客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对着挑事儿的那个大汉,就先开了口:“先生,我是这里的老板,规定是我定的,你要有什么意见,冲我来。”

  那天我刚好穿了一条蓝印花布的仿古长裙,反正就是看起来和其他酒吧的老板娘感觉不大一样。而四年的艺校生涯,三年的舞台经验,早已经让我有了属于我自己的气场。

  所以客人看到我就呆了。

  “我想,刚才我们的服务员已经和您说得很清楚了对吧?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可以暂时保留意见,现在还有十分钟我要登台表演,等我演出完后您再告诉我,如何?”

  客人没吭声,我让阿邦送了个果盘过来,陪着他们敬了一圈,就刚好要上台了。

  我没有谈古筝,也没有要配乐,就坐在舞台的中间闭着眼睛清唱。

  等唱完后再下来,刚才那大汉已然面露尴尬,我举起酒杯微笑着说:“先生,您看完刚才的表演,是否觉得我们酒吧,应该高声划拳吹牛呢?”

  “你是那个唱原生态的......宋......宋什么来着?”另外有个客人大概认出了我,说。

  “安亦乔,我希望把我的酒吧做成不一样的感觉,所以,这需要你们的理解和配合。如果有压抑的地方,我抱歉了!”

  一场危机很容易的酒给化解掉了,说起来也是不打不成交,那个大汉姓程,后来不停的跟我赔礼道歉,说他们晚上喝的有点多,丢了雅兴。

  临走时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希望有机会能交个朋友。

  我接过名片一看:“上海XX证券交易中心,xx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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