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我们争执扯皮的功夫,阿珠似乎已经看完了周围石壁上的内容,此时眼神中透着一种惊恐,但脸上表情却很平静。
就像是在极端的恐惧下已经绝望了一样。
她低声说道:“熵穴,顾名思义,自然就是熵的栖息之地,熵的巢穴。”
我听得一头雾水,张大舌头吧咂着嘴说道:“哎哟我说妹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少说点废话,熵穴就是熵的巢穴,那啥玩意儿是熵呀?”
阿珠顿了一下,似乎那熵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一样。
这时朱墨雨说道:“难道那是一种上古的凶兽或者妖孽吗,其实在传言中有很多类似的东西,比如我们说的过年,除夕,‘年’和‘夕’其实都是一种凶兽。”
阿珠却摇了摇头,说熵与年和夕不一样,他不是一种凶兽,也不是妖孽。
但它却是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包括此时,熵都在我们的身边,甚至是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我们听她越说越玄乎,更加是理解不了了。
张大舌头急得直跺脚。
“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所以熵到底是啥东西呀!”
就在这时,那洋妞珍妮突然摸着下巴说道:“你说的熵难道是指秩序?”
她这冷不丁的一言,阿珠却是点了点头。
张大舌头愣住了。
“咋,你知道什么是熵?”
珍妮勉强说道:“我想阿珠小姐所说的熵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一种度量,某种程度上跟你们所说的年还有些相像。
年是时间的度量,也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
而熵则是这个世界上万物以及时间混乱程度的一种度量,熵越大,表示越混乱,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熵会自主地不断增大,而且这个过程是无法逆转的。
说得再具体一点,人的衰老,万物的凋零,山川河流的变迁,沧海桑田,这一切的变化都是由于熵而造成的。
熵的力量无法逆转,即便是神明也无法与之对抗,这也就是意味着万物一切最终的归宿都是灭亡。”
我听珍妮这么一讲,像是明白了那么一点了,说白了,熵其实就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一种法则,人、鬼、龙、神都无法与之对抗。
但张大舌头和驽刚之属都还是一头雾水。
“我去,你这都是从哪儿学的呀……”
珍妮从小生活在国外,喝了不少洋墨水,也学了不少科学方面相关的东西。
据她所说,熵其实在十八世纪就开始有老外在研究了,不过他们的研究中熵始终是一种法则,一种度量。
而阿珠所说的熵,似乎是一个更为具体的东西。
这时阿珠说道:“她所说的和熵和我说的熵本质相差不大,你们实在理解不了,可以把他理解为神明之上的神明。”
随之她又指着石壁上的内容说道:“这上面讲述的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第四太阳纪发生的一些事情,讲了在世界毁灭之前,龙族和其余几个神祗氏族之间的纠葛。”
张大舌头指了指最前面的一处浮雕,说道:“这上面讲的是神之间的纠葛?可那雕的明明是两朵花呀,妹子,咱虽然不识字儿,你也别糊弄我们呀。”
阿珠却是不搭理张大舌头调侃的话,指着那两朵花向我们讲述道:“在第四太阳纪,有两种特殊的花朵,一种花从开花到凋谢一直低着头,象征着神明对熵的谦卑和惧怕,就像是古时人臣见了帝王得要低头叩拜一样。
而另一种花则始终仰着头,奋力向上长,仰望天空,似乎想要与天相斗,这象征着对至高无上的熵的一种挑衅。
当时那个纪元虽然已经发展到了一种空前的程度,各个神祗氏族都掌握着强大的力量,但几乎没有谁敢挑衅熵。
大部分的氏族都把熵奉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不但要为熵修建祭坛,还要以类似于现在生人活祭的方式,献祭熵。
他们就像是这种始终低着头的花朵一样,在熵的面前永远保持着谦卑,直到第四太阳纪结束,世界毁灭,也都没有抬起头来。”
这时张大舌头说道:“我们现在也有很多人会祭天拜神,像吐蕃密宗,滇南南诏,也曾祭天。
可是按你所说,那些家伙都是神了,他们还拜个什么劲儿呀,有啥好献祭的呀?”
我说道:“未必,拜神祭祀,说是拜的神明拜的天,实际上拜的是强者。
在人看来,神明拥有着非同寻常的力量,祭拜他们,是试图得到其恩惠和庇佑。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在那些鸡鸭牛羊等牲畜面前,人也是一种神明。
因为牲畜的吃喝拉撒以及生死都掌握在人的手里,它们过得舒不舒坦全得看人的意思。”
张大舌头说道:“徐观主,按你所说,那畜生还会拜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