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獠牙,头戴花翎,手持三叉戟,这不是增损二将中的“损将”吗?
前文中我曾提到过,增损二将算是阴曹地府中地位很高的阴差了,几乎可以和我们熟知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齐名。
传说这增损二将本是一对兄弟,死后化作一对恶鬼,为害一方。
最后是地府的地藏王菩萨出手,将二鬼制服,并将之度化,如此他们兄弟二人便成了地藏王的左右护法。
我之所以了解折损二将,是因为之前在青城山上,黄震南的兄长黄老道曾用纸扎的阴差糊弄过我们。
他那玩意儿是假的,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本尊。
这时我实在疑惑,想着即便火旺叔前世罪孽深重,即便他今生在当守村人的时候犯了戒条,下界要抓他,也不至于把这青面损将派来吧。
这已经不是杀鸡用牛刀了,简直是用方天画戟剔牙,太小题大做了。
我知道这损将非同小可,所以这时便也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这时恭敬地对着他拜了拜。
“损将差爷,孙火旺残魂在此,还请差爷息怒。”
他怒声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徐长生。”
他点了点头。
“原来你就是徐长生,先前便是你包庇孽障孙火旺,诓骗阴差,说来你也是罪孽不轻!
不过我等今日只是为了孙火旺而来,你只要老实将他的残魂交出,本将便可对你既往不咎。”
我当即问道:“不知孙火旺到底犯下了怎样的罪孽,竟会劳驾损将差爷亲自前来抓捕?”
那损将说道:“与你无关,反正孙火旺前世罪孽深重,今生又犯下戒条,他已经没有转世成人的机会了。”
我说道:“可是孙火旺的罪孽已经赎清,按照规矩,他不能被发配去枉死城。”
损将眉头一皱。
“赎清罪孽,哈哈,根本不可能!”
我忙将火旺叔的骨灰盒送上前去。
“是真是假,差爷一验便知。”
于是那损将伸手一探,顿时怔住,随之那獠牙咧开。
“怎么可能会这样,他残魂之躯,如何能赎清罪孽,除非有人帮他。”
说着,那双有些吓人的眼珠子直直地瞪向我。
我说道:“不管是谁帮了他,反正他现在罪孽已经赎清,你们就不能带他走,便是阴差也得讲规矩。”
损将却是摇了摇头。
“不,你错了,罪孽赎清,只能说是阎罗殿不能定他的罪。
但我等此行前来,是奉了地藏王菩萨之命,所以不吃阴曹例律那一套。
徐长生,你休要在这里妨碍我等执行公务,否则本将也给你定罪论处!”
我这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地藏王要抓孙火旺,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差爷,您不会搞错了吧,孙火旺前世到底是什么人,又犯了什么罪,如何会让地藏王菩萨如此重视?”
“本将说了,与你无关,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但本将可以向你说明一点,孙火旺前世做的孽,足以让他下百次地狱。
当初是菩萨慈悲,在阎罗殿保了他一次,让他转世成守村人,以赎罪孽。
但他却是不珍惜这机会,犯了守村人的戒条,如此便是菩萨也不能再饶恕他了。”
我心想以火旺叔的为人,他的前世再坏又能坏得到哪里去?
就算他前世是个强盗,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也不至于让地藏王出手,因为这样的人世间可不少。
世界之大,至少得以千万计吧。
所以我这时下意识地觉得应该是他们搞错了。
火旺叔罪不至此,而且现在我已经帮他赎清罪孽,阎王都管不了,我便不能让他们带他离开。
于是我捧着骨灰盒后退几步,摇了摇头。
那损将看出了我的意思,这时也摇了摇头。
“区区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那本将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马王爷有几只眼睛,给我把他拿下!
以妨碍阴差执法论处!”
如此,那六个穿着盔甲的阴差顿时朝着我围了上来,我料到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这时是抱着拼命的态度。
而且我从太乙山下来之后心中一直有一口恶气无处发泄,这时正好找到了出气口。
于是我当即想要掐念八门遁甲的字诀,恍惚间又想到八门遁甲是方川江传给我的,便又不屑于使这招式。
于是我便服下一颗黄震南的丹药,以壮气脉,直接与这六个阴差缠斗起来。
这猛地一交手,我更是感觉到了他们的不简单。
以我的能耐,打一个或许能赢,打两个就有些吃力了。
这六个齐上阵,显然我没有任何胜算。
于是我找准机会,抱着火旺叔的骨灰盒欲要逃走。
那些阴差像是一阵风一样,跟在我后面,完全甩不掉。
不知不觉,我已经逃进了远处的山林之中,这时那损将似乎不想再耽搁时间。
手里的三叉戟一挥,这林子里大片的树木直接被拦腰斩断。
随之他飞身一跃,拦在了我的面前,这时他手下的六个阴差也包抄了上来。
我心律飞升,双手都在颤抖。
就刚才那一下,若不是我躲得及时,这时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
损将走上前来再次对我说道:“徐长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交出孙火旺,我还能再饶你一次。”
我心想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里还有认怂的道理。
更何况先前火旺叔待我不薄,没有他之前的牺牲我早就是个死人了,这时怎能背信弃义的独活。
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主动朝着那些阴差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