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撇了撇嘴。
“规矩，妈的，老子都要被这破地方的规矩逼疯了，天天晚上巡逻值夜，喝口酒都不行，老子今天就喝了，怎么着吧。”
说着端起酒碗又大灌了一口，这家伙说话大大咧咧，好像很豪气，但酒量似乎并不是很好，这才两碗下肚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随之他笑了笑，跟我们说起了一件事情。
这水鬼说他之前看上了地牢里的一个渔女，不是单纯玩玩，是真想把她娶了当老婆那种。
此前他多次把那渔女带出来，没有动粗，都是以礼相待，此后他还给地牢里的护卫放了话，让谁都别打那女人的主意，否则别怪他水鬼不讲情面。
水鬼在护卫中间有些声望，便也没人敢违背他的话。
可是如今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对那个渔女有心，但渔女对他无意，始终非常厌恶他们这些长相丑恶的怪物。
原来那渔女是个孤女，唯一的亲人是个年迈的爷爷。
一年前爷孙俩出海捕鱼，遇上风浪，误入溯昭海角，被鲛人给逮到了。
那些鲛人杀了渔女的爷爷，又把她抢了回去，由此渔女对这些鲛人是恨之入骨，一直是宁死不屈。
水鬼不想强迫她，说是很稀罕那女子，希望我们给想个办法。
我一听有些懵了，说道：“水鬼大哥，那渔女与鲛人有仇，不愿跟你，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呀？”
水鬼又喝了一碗酒，说道：“大头，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白天的时候我可都看到了，你把那牢里的女人制得服服帖帖的，这还不赶紧传大哥一点经验。”
我猛地一拍脑门，心想白天我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个家伙还当真了。
又想我都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了，我能有啥办法。
于是在桌下踢了踢达可帕，想让他应付一下这家伙。
没想到达可帕还真是能侃，当即就笑嘻嘻地说道：“我说水鬼老弟呀，你知道你这个事情错在哪儿了吗？”
水鬼当即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给达可帕满上酒。
“老九哥，怎么说。”
达可帕这老洋鬼子向来是个酒鬼，这时候也不怕暴露身份，撩起那面罩干了一口。
咋着牙花子说道：“嘿嘿，这追女人呀不是养牲口，你不能追着喂食儿，得要保持一点距离感，诶，欲擒故纵懂不懂？
你错就错在对那渔女太好了，他妈的坐牢还坐出脾气来了，那还得了？
所以以后呀，你得放着点，别对她太上心，等那些牢里的小崽子们真正逼得她无路可走的时候，她就知道你的好了。”
水鬼听完他的话连连拍手。
“妙呀，妙呀，哎哟，我要是早点遇见老九哥就好了。”
我听完达可帕这话也是挺吃惊，他这还不像是演出来的，没准儿这老东西真就憋着一肚子坏水儿。
但不管怎样，水鬼这关算是应付过去了，我正要找个理由先撤。
怎料那水鬼又拍了一下桌子，摆出一副死了老娘的样子。
我心道这可真是太麻烦了，又问他还有什么忧心事儿。
水鬼就告诉我们，他靠着他这点小职权虽然能压住地牢里那些个护卫，但牢里的女人终究不是他的东西。
往后哪天首领要是把那渔女封赏出去，他就彻底没戏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说是请我们喝酒，实际就是想要倒苦水。
我无奈地说道：“是……是呀，毕竟这地方首领最大，他老人家一发话谁敢说个不字儿。”
达可帕也说道：“那水鬼老弟可想到什么法子没有？”
水鬼说道：“哎，我早就想好了，我得立功，得立个大功，到时候让首领把她赏给我，那就妥了。”
我们只得以勉励的样子点了点头。
“是……是呀，那你加油……”
说着就溜边要走了，可刚起身那家伙突然一把抓住了我和达可帕的手腕。
露着微醺的脸，神神叨叨地说道：“徐长生……”
我心里一颤，激动地都要动手了，谁知他又说道：“我给你们说个事儿，你们可别告诉别人，有一个叫徐长生的人，只要逮住他，就能立大功。”
我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时僵硬地点了点头。
“哦……是吗，你是咋知道的……”
水鬼说道：“我刚得到的内部消息，明天首领寿宴可能要出大事儿。
一是那巫殿臣少主造反了，二是有一个名叫徐长生的人，或许要对首领不利。
巫殿臣少主的本事我是见识过了，那功劳咱没命去抢。
不过那个徐长生嘛，我听闻就是个中土来的普通人，咱多留点心，把他活捉了，绝对是大功一件。”
我吞吞吐吐地说道：“水鬼大哥你可太够意思了，这么紧要的消息你都舍得告诉我们。”
他说道：“害，都是兄弟嘛，我吃肉，也不能让你们饿着呀。
到时候我把我的女人要了，再让首领把你们的那两个相好赏给你们，那不就齐全了嘛。”
我顿时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想让我们给他当帮手，好助他立大功。
“我连连点头，行呀，大哥既然这么豪气，我们也不能含糊了，定然要把那徐长生给逮到。”
水鬼大笑。
“哈哈，来，干一个。”
我端起酒碗正要喝酒，这时又有两个鲛人走了进来，说道：“水鬼干什么呢，都头叫你，今晚该你去黑龙殿值夜。”
水鬼顿时懵了。
“啊？值夜，这……”
那鲛人一把逮住水鬼领子。
“好呀，你又在这里偷着喝酒，搞得醉醺醺的，看都头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那两个鲛人撂完狠话就走了，留下水鬼一脸惊慌地愣在那里。
“坏了坏了，我忘了今晚该我去黑龙殿值夜，喝了这么多酒，可咋办呀……”
我白天的时候恍然看见，好像鲛人首领的那处大殿就叫做黑龙殿，这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我说道：“水鬼大哥，刚才我没喝酒，要不让我替你去值夜吧。”
水鬼愣了愣。
“这……这怎么行，要是让都头知道了……”
我当即说道：“不会知道的，这大晚上的，咱都穿着甲，谁认得出来呀。
你喝了这么多酒，站都站不稳了，这样过去见都头岂不是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