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画愣在原地,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这时花亦章又注意到了一旁的我。
因为我之前跟他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他知道我不是巫蛊教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知画主动给我开脱,说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他伪装成蛊教的人也是为了救我。”
花亦章审视了我片刻,低声说道:“那他身上的金蚕蛊……”
方知画当即一怔,似乎有意要岔开话题。
“哦,这一路过来我有些累了。”
于是花亦章当即设宴招待,方知画被他奉做上宾,待遇甚至高过那几个蛊王的女儿。
当晚方知画被安排了上房子,我和封蛊婆也受到礼遇,随后我从封蛊婆口中大概了解到了他们与花亦章的渊源。
话说我之前身受火寒之苦,方知画和封蛊婆为了救我,决定到苗疆寻找虫王,炼制金蚕蛊。
当时封蛊婆有《腐草集》在手,便以为按照书中所指,一步一步的就能成功。
但她不知道的是金蚕蛊并没有这么简单,找到虫王才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否则这个难题也不会困扰蛊王几十年。
那一日她们师徒二人为了寻找其中一只虫王潜入某一大山深处,之后因遭遇山中毒瘴,方知画不慎与封蛊婆走散。
那时的方知画刚刚入门,而且那也是她第一次来到危机重重的苗疆深山,随后她遭遇了诸多危险,弄得浑身是伤,甚至差点丧命。
再后来,她意外滚落山崖,被这个不老族的花亦章所救。
不老族人因为经历了灭族之灾,一向对外界汉人很是警惕,偶遇之后基本上都是灭口。
但这他对方知画却不太一样,不但救了她,之后还带她回到燕南山疗伤,照顾了她一月之久。
当然那个时候方知画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就是巫王崛起之地的燕南山。
事实上那时她除了花亦章之外也并没有在这里见到过其他人,便下意识的觉得花亦章只是这大山里的一个隐士。
方知画在养伤期间一直悉心照料她捕捉到的虫王,花亦章见了便询问她要做什么。
方知画如实相告,说她想要炼制金蚕蛊,如今虫王凑齐,《腐草集》里讲述的要领她也已经掌握,但这金蚕蛊就是炼不出来,让她很是头疼。
花亦章听完她的话似有一些感触,就告诉她炼金蚕蛊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需得为此做出很大的牺牲。
随后又问她炼金蚕蛊的目的是什么,方知画只说要救一个很重要的人。
花亦章作为不老族的遗存,他对腐草集是十分的了解,对金蚕蛊的领悟也比巫蛊教的人要深。
后来他受到方知画的感染,便传给了方知画一些书中没有的要诀,如此方知画才成功的炼出了金蚕蛊。
蛊成之后花亦章试图挽留方知画,说她出去嫁蛊救完人之后自己会派人把她接回燕南山。
方知画明白他的意思,但却拒绝了他,并承诺这大恩她可以用其他任何一种方式报答。
花亦章有些失落,最后并没有让方知画报恩,只是让她出去之后不要泄露他的消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方知画找到封蛊婆,两人一起离开苗疆之后才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只说是封蛊婆在寻找虫王的途中突然参悟了金蚕蛊的要诀,如此才炼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我早有疑惑,按照二牛师父所说封蛊婆对蛊的理解太过浅薄。
她连一个小小的迷魂蛊都无法参透,又怎可能破解得了困惑了蛊王几十年的难题。
所以她根本不懂这要诀,之前被蛊王囚禁的时候自然也没得东西招供,一直在装相欺骗蛊王,这才是她选择跟我逃走的真正原因。
当初方知画虽然没有答应花亦章留在燕南山,但离开时花亦章跟她说要把她当做终身之友,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去找他。
方知画当时只是对他很是感激,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也不想去打扰这个大山里的“隐士”。
但她不知道的是,花亦章一直在暗中关注她。
她之前被峒主抓捕,以及受困十二峒谷的事儿花亦章全都知道。
正如花亦章刚才所说,他不便亲自现身解救方知画,所以才托他干儿子巫王办事。
换句话说,之前巫王进攻峒谷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报仇,因为以他现在的能力随时都能让蛊王吃瘪。
若不是接到花亦章的命令,他本来是打算再养精蓄锐一段时间,一举彻底攻陷十二峒谷。
我了解到这些之后大为震惊,但同样也挺高兴,因为这样下来至少方知画和封蛊婆是彻底安全了。
这晚封蛊婆跟我聊了许久,最后笑着将一封信函交到我手里,说道:“不得不说,我蛊婆子之前可真是干了一件蠢事,居然把你抓上山,想要强行撮合你和我那徒儿。
你当初若是屈从,真娶了她,那知画可真是被你耽误一生。
如今那花郎何许人也,那是不老族的圣人,巫王的养父,蛊王老东西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他对我那徒儿还那么痴心。
所以臭小子,我得谢谢你,谢谢你哈哈哈……
作为答谢,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我抓着信封,心里一时很是激动,但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说道:“他若真能给知画幸福我无话可说。
但我之前听我师公说过,不老族的圣男圣女不能沾人间烟火,不得沾情欲,否知便会丧失长生不老的能力。
我只想知道他肯为了知画放弃长生不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