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舌头愣了愣。
“就是一个鲛人？他妈的废话，不是一个难道还是两个呀……”
也就在他话音刚落，他顿时也反应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是……”
张大舌头激动起来，一时口吃，说不利索了。
我则是帮他说道：“你的意思是尚水是东海鲛人，他带着最初的鲛人血统。”
达可帕点了点头。
“没错。”
我们一时都不敢相信，原来不止人鱼族有幸存的后裔，最古早的东海鲛人族也还有一根独苗活在世上。
张大舌头说道：“那岂不是只要这小子一哭，就能有黑珍珠了！”
达可帕点了点头，说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我养了他快三十年了，他从来没哭过，更是从未落下过一滴眼泪。”
我有些不以为意。
“这话不要说得太早了，你怎么敢肯定他就是东海鲛人，而且他为何会成为你的义子？”
达可帕就向我们讲述，说大概在三十年前，他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穷光蛋。
而且他之前跟我提起过，他家穷了三代了，爷爷是个王八蛋神父，和教堂里的修女发生了不正当关系，然后打着到东方传道的名义，坐船东渡，溜之大吉。
这就导致他爹生下来就没爹没娘，被一个流浪汉收养，抚养成人。
后来他爹当了一辈子流浪汉，并和一个流浪的歌女生下了他。
达可帕因为身份低微，出生之后是连个名字都没有，那些个流浪汉都叫他谢尔顿。
这“谢尔顿”可不是个好词儿，在汉语中类似于“狗蛋”乡巴佬之类的话术，算是一个不雅的代称。
就和咱们这边民国时期，称呼那些流浪仔为小瘪三差不多。
不出意外的话，达可帕也只有一辈子当流浪汉的命。
但这家伙从小尝尽社会上的苦楚，受尽别人的白眼，便不甘于这么沉沦下去。
可那个时候，即便是在相对发达的西方，穷苦的流浪汉也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
没关系没人脉，甚至连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别说念书，去干苦力人家都不要。
那年冬天，达可帕他爹活活的冻死了，他了却牵挂，便带上一包破零碎，想到外面去闯荡一番。
一日，他在海边的一个码头救下了一个落水的男人。
此后才知那男人是一个渔业公司的大老板，那日在海边视察，因为心脏病发作，不慎落水。
若不是达可帕出手相救，他可能就得一命呜呼了。
那个渔业老板有些良心，此后不但许给了达可帕一艘渔船，让他成了船长，以后为他的公司干事，还承诺自己死后的遗产，有他一份。
达可帕听完是欣喜不已，更高兴的是在那之后没一个月，那大老板就因为心脏病发作而死了。
这家伙出身贫寒，即便想要出人头地，本性中仍然是有一种堕落。
想着赶紧领了遗产，好好去逍遥挥霍一番。
怎料那老板之前虽然许诺，但在他死后，其儿女根本就不认账。
一个个把老爹的遗产瓜分了个干净，一分钱也没留给达可帕。
达可帕气急，但也为可奈何，没了渔业公司的薪水，之后达可帕的那些船员也纷纷走了。
好在这家伙还剩下了一艘船，之后他便靠着自己驾船出海，捕鱼为生。
达可帕这家伙很懒惰，之后基本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点钱就去喝酒，找女人，等身上一分票子也没了，才又出趟海。
一天这家伙又没钱了，驾着船朝着远海而去，这家伙嗜酒如命，一个人驾船出海，还敢在船上喝个烂醉。
一觉睡下去，船也不知道漂到啥地方去了，后来海上刮起风暴，这家伙才突然从酒醉中惊醒。
此后他彻底迷失了方向，在海上飘了半个多月，靠着捕鱼和用帆布接的雨水勉强活命。
一天下午，达可帕同样是撒网捕鱼，却从海里捞出来一个沉甸甸的事物，看上去黑乎乎的。
他以为是捕到什么大鱼了，可仔细一看，那家伙有胳膊有脚，显然是一个人。
达可帕一时间吓得不轻，以为是遇到海上的妖怪了，可过了许久，那妖怪也没有伤害他。
随后他一点点的试探，发现那是一个浑身长黑鳞的小伙子，看上去憨憨的，似乎根本不会伤人。
那时候达可帕还不知道鲛人的概念，但他看见小伙子手里抱着一颗黑珍珠，知道那可是值钱的好东西。
之后仅仅靠着一块巧克力，就把那颗黑珍珠给骗过来了。
又见那小子傻不拉几的，说啥他都听，达可帕这光杆司令守着渔船，正好缺个帮手，便把他收做了干儿子，起名尚水。
这尚水似乎是个福星，他上船之后达可帕很快就找到了航线，驾船返回了西洋老家的港口。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先前居然迷迷糊糊的横渡了太平洋，进入了东边的东海。
此后的事儿就与达可帕之前讲述的差不多了，他卖掉了那颗黑珍珠，以此起家，成了个经营珠宝生意的大富豪。
至于他的儿子尚水，因为面容怪异，达可帕则一直让他藏在家里，足不出户。
那几年达可帕可真是过得顺风顺水，无论投资什么生意基本上都是大赚。
可之后过了不到三年，他的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生活上也遇到了诸多不顺。
先是查出自己患了些慢性病，身体越来越差，然后是家里还出了内贼。
他的一个家仆图谋他的财产，居然想把他杀了夺财。
好在达可帕提前察觉，有惊无险，但在此之后达可帕也开始思考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