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挨了一刀,但几人之中伤得最重的还是封蛊婆。
方知画把她带进屋里,疗伤许久,我们进去探望的时候她还是面无血色,很是虚弱。
这时我无奈地说道:“封前辈,是我连累你了。”
封蛊婆即便受伤也放不下那烟袋锅子,这时候一边咳嗽一边抽烟。
“这事儿不怪你,刀拿在人家手里,咱们能有啥办法。
而且我蛊婆子活到这岁数,就是去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但是徐长生,有些话蛊婆子我还是得跟你啰嗦一下,老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姓朱的女子之前对你有恩,你不想恩将仇报我可以理解。
但是现如今,那尸魔是想要你的命,我们这些人跟在你身边也必然受到牵连,你要是再这么妇人之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蛊婆子我虽然死不死的都无所谓了,但是我这徒儿还年纪轻轻,小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即点了点头。
“明白,前辈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把它处理妥当。”
于是之后我和方知画当即就去找到赤脚道人,跟他商量斩杀尸魔的事。
赤脚道人显得很是欣喜。
“哈哈,长生小友你终于是想明白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
如今封蛊婆重伤,需要人照顾,我又考虑到白老头儿年事已高,因此便让他们留在了白大壮这里,由我和方知画随赤脚道人去商讨斩杀尸魔的大计。
随后我们跟着赤脚道人来到宿土宗的所在,白莲山。
宿土宗的宗主亲自接待了我们,这时我看到包括麻衣门、全真教、众阁教、茅山派的人都已经汇聚到了这里。
据说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尸魔活跃于诸多地区,残杀了大量道门弟子,引得人神共愤,所以这些门脉的人才联合起来,共商大计。
按赤脚道人所说,道门五脉联合在一起足以诛灭尸魔。
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尸魔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必须得要找到他的老巢才行。
我想着之前尸魔对朱墨雨那样恭敬,还说他们有什么大事要办,现在一定是还在一起。
尸魔到底要干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朱墨雨,我料想她大概率还躲在白猿山的公主墓里,所以那里应该就是尸魔现在的藏身之处。
我将这想法告知众人,随后他们便结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白猿山去了。
这一路上有不少我认识的熟人,比如众阁观的段明义和一条眉。
我和方知画有些担心女亡山后段海棠的情况,便去找观主段明义询问。
段明义在我的印象中属于是有些道貌岸然,但能明辨大是大非的人物,待人也一向宽容。
可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段明义对我们的态度变得很是恶劣,不但没有告诉我们段海棠的近况,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随后我显得很是郁闷,方知画却对我说道:“小走招,你没必要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他之前把段海棠疼得跟什么似的,但那是在段海棠是他女儿的前提下。
现在事情暴露,他就是告诉你段海棠过得很好你能信吗?”
我这才明白段明义是把对火旺叔的恨牵扯到了我们身上。
我叹了口气。
“她终究是我火旺叔的女儿,现在眼睛也瞎了,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方知画说道:“放心吧,观主虽然现实,但他为了自己的脸面还是声称海棠是他的女儿,既然是他的女儿,他就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
所以海棠在众阁观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多是受点气罢了。”
我觉得她说得有理,也就没再多想这事儿了。
宿土宗与白猿山相隔很远,众人长途跋涉,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于白猿山外扎营休息了一晚。这时我见道门五脉的人都情绪高涨,不斩尸魔誓不罢休,我的心里也有些许的担忧起来。
于是当晚我趁着他们议事的时候找到宿土宗的宗主,跟他阐述了一些事情。
我大概意思是说那些杀人的恶事都是尸魔所为,和朱墨雨没有关系,所以我希望到了公主墓之后他们斩杀尸魔就是,千万不要牵连到了朱墨雨。
考虑到这些道门的代表人物都德高望重,而我一文不名,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很是谦卑,全程都不敢抬头。
可即便如此,这些人听完我的话还是当即大怒,说我有助纣为孽的嫌疑。
此次屠魔行动由宿土宗组织,所以他们的宗主刘怀仁是领头人,这时走到我的面前训斥道:“区区小儿也敢在这里放肆,之前尸魔称朱墨雨为‘主’,对她唯命是从,那她要作恶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但要论罪孽,那朱墨雨可不比尸魔浅。
我等此行定然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听完当即慌了。
“但刘宗主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
他抚着长胡须冷哼一声。
“哼,老夫之前有答应过你什么吗?
我等只是让你透露尸魔的线索罢了,你小子要能为屠魔大计做出贡献那是你的造化!”
这时我看向一旁的赤脚道人,他之前拍胸脯跟我保证朱墨雨一定不会受到牵连,如此我才跟着他去了宿土宗。
但这时赤脚道人却对着我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示意我赶紧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