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经常跟我抱怨每天都有捉不完的恶鬼,但是他捉起来也不费什么事。
我刚端起一杯酒,正在辨别它到底是香槟还是别的什么,我没什么酒量,怕把自己喝晕给署迦叶丢人。
然后,几个人就向我走来了。
我认得出来是这部新戏的导演和主创,刚才他们在会议上讲话来着。
如果是以前,我早就兴奋地要晕过去了,我什么时候有机会能接触这些人?
但是今天我特别淡定,也许是刚才我看到的前世的场景让我异常心灰意冷,所以看上去我很冷静。
导演客气地跟我碰杯:“汪小姐,幸会幸会。”
我也跟他碰杯,喝那酸溜溜甜丝丝的液体,喝不出酒精的味道,还挺好喝。
男主角和女主角都在,男的帅气女的漂亮。
男主角夸我漂亮,我也只好夸他帅,礼尚往来。
男主角很谦虚,哈哈笑着说:“今天我只能是第二帅,因为颜先生在这里,如果今天六少在的话,那我就变成了第三帅了。”
这一点倒是真的,署迦叶和颜汐楼的好看,用一句形容女人的词,就是艳压群芳。
我跟他们东扯西拉,大多数时间他们说我听着,因为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不是名媛,也不是大家闺秀,装作融入他们的过程痛苦过我去上自己最不喜欢的课程。
女主角乐姿,是个名副其实的冰美人,她不跟我笑也不跟我讲话,只是端着酒杯一点一点地呷,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客套话全都说完了,我打算溜走,乐姿忽然喊住我。
“迦叶呢,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也不来。”
她对署迦叶直呼其名,可见以前有多亲密。
署迦叶之前的花花草草,多的数不胜数,估计乐姿是其中一朵。
不过,这一朵应该是牡丹芍药之类的存在,她的眼神咄咄逼人。
我无端端多出一个情敌来,我跟她微笑,用官方回答来打发她:“他在欧洲。”
“欧洲哪里?”
“东欧。”我乱扯。
“东欧哪里?”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又没出过国,怎么知道东欧有哪些国家?我脑子里正在将我以前学的地理知识搜肠刮肚:“拉脱维亚。”
以前上地理课的时候,记得老师说过,东欧虽然经济落后,但是有几个国家的社会发展指数直逼美国,所以我就记住了其中一个国家的名字,拉脱维亚。
乐姿的眼神仍然追着我的眼睛:“拉脱维亚的哪个城市?”
“里亚。”我以前百度过,我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才能,所以可以一字不落地告诉她:“位于道加瓦河注入里加湾的交汇处,距海约15千米,面积302。8平方千米,人口约92万。是波罗的海里加湾的大海港,渔港。”
她目不转睛看我,我知道她不信:“他去里亚做什么?”
“他没跟我说这么细。”我回答。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男主角的笑容也讪讪的,这时导演笑着打圆场:“六少做任何事情的意图我们都猜不到,不过都另有玄机。”
他解围的理由非常好,我点点头,借故走开。
我不喜欢乐姿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的眼神,她的目光冷飕飕的,像是小冰刀子插入我的后背一样。
刚好蔡助理满场飞,交际花一样应酬会场内宾客,我一把拉住他,他累的气喘吁吁指着我的杯子说:“我能不能喝?”
我还没说能不能喝,他就已经拿过去仰脖灌了下去。
我殷切地看着他,刚才拿了一杯龙舌兰,很想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侍者跟我说这个还没有勾兑,纯的度数很高,喝下去一杯酒量差的就会醉。
蔡助理喝完,眼睛立刻发直:“汪小姐,是烈酒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硬着头皮站住,她要是再问我东欧西欧的,我真没办法回答,我毕生绝学都已经使出来了,江郎才已尽。
“汪小姐。”她站在我面前,好闻的香水味缭绕在我鼻下。
我在哪里闻过这个香味,却不记得。
“你是迦叶的什么女友?”
什么什么女友,我听不懂她的话。
“嗯?”
“迦叶有很多女友,每个人的功能不同。”她慢条斯理地解释给我听:“比如,有的女人只能陪他吃饭,因为她们姿色还算秀色可餐。有的女人可以和他一起看电影,这类女孩的欣赏水平也尚可,不会看偶像剧就哭的稀里哗啦,还有些女人,可以陪他公关,既当面子,也当里子。汪小姐,请问你是他哪一种功能的女友?”
我的胃气到转筋,表面上还得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来,我尽量微笑:“我是可以帮他盖章的那种。”
我肯定是噎到她了,乐姿的脸一秒钟就拉了下来,美丽的脸庞变成了紫色,她用牙齿咬着涂着漂亮颜色唇彩的嘴唇:“一切都是暂时的,你不要太得意,他对女人的热情不会超过三十天。”
我笑的仪态万千:“我们认识远远不止三十天。”
“能有多久?”她冷笑。
我算了算,十世是多久?我告诉她:“一千年。”
她狠狠瞪我,以为我疯了,将手中酒杯往我身边的桌上狠狠一顿,就转身走了,酒杯里还有一些红酒都溅在了我的裙子上。
我来不及去看裙子,我要找署迦叶好好问个清楚,那个乐姿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
别看我刚才装的挺像那么回事,但是乐姿每一句话都刺激到我,感觉我头顶血槽已空,不拼命忍着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
我四处张望,蔡助理踏着飘忽的脚步向我走来:“汪小姐,怎么杀气腾腾?”
是么?很好,保持住这个杀气,等我找到署迦叶,一定要他好看。
偌大的会场都看不着他,我又走到会场外面去找他。
天寒地冻,我只穿着露背长裙,还是斜开叉的,一走路小腿就露在外面,我快冷死了,他是鬼当然不怕冷。
外面也没有他的鬼影子,我有种气从我的胃里一直往上顶的感觉,好像喝了硫酸马上要把自己给烧死了。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嫉妒吧!
外面找不到他,只好回去,好歹会场里是温暖的。
这时,我看到了几个打扮很奇怪的人。
长衫,素衣,有的手里拿着铃铛,有的手里拿着拂尘。
好像是道士,真奇怪,道士也来参加酒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