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助理走了?”
“嗯,还顺走了我们一盒披萨。”
我闭着眼睛,感觉他在吻我的额头。
也许是在温水里泡久了,我竟然觉得他的唇是暖的。
我想仰头看他,刚好嘴唇被他啄住。
但是他不深吻,亲一下便止住了,这倒不像是署迦叶的风格。
“我毕竟是个鬼,阴气重。”他圈我在怀里:“看我多君子,简直是柳下惠。”
我知道,他是怕我受到阴气的侵害。
署迦叶的浴缸实在是舒服,睡的不想起来,但是总不能在浴缸里睡觉,泡久了手指头都发皱。
他掌着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吻过去,痒的我直笑。
“署迦叶。”
“嗯?别这么连名带姓地叫我。”
“那叫你什么?”
“心肝,蜜糖,宝贝,都可以。”
“不要,太恶心。”
“那,就叫我老陆吧,爷爷和爸爸都会这么叫我。”
“老陆。”我回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喜欢这么喊你,比心肝蜜糖好。”
“老陆,你不在的时候,我翻了你的东西。”
“尽管翻,这里没有其他女孩子的东西。”
“我知道。”
“她们的东西都在另一个别墅。”
我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他笑嘻嘻地也不躲。
“我看到了你的日记本,上面画的都是我。”
“唔。”他把嘴巴藏在我耳朵后面使劲吹气,弄的我好痒。
“你什么时候开始梦到我?”
“你怎么知道我画的是你?”
“明明就是我。”
他两根手指捉住我的下巴,仔细打量:“让我看看,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我用水泼他,每次跟他说正经事,他都不正经。
“二十岁的时候吧,忽然有天晚上做了个梦,梦的很真实,然后我就在纸上画出来了。”
我托着腮认真听,他却说的寥寥数语:“以后便会经常梦到你,梦里也有我,就这样。”
“那,颜汐楼说,你是因为一场梦和他闹翻。”我知道提起颜汐楼他会不高兴,但是又好奇署迦叶的梦里到底梦了什么。
他看着我:“我梦到了颜汐楼,他在你身上绑了石头,将你沉塘。”
他的眼睛里,仍然游动着悲伤。
署迦叶的梦,是我第二次穿去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没有成为事实,但是却变成了署迦叶的梦境。
我只能说,太玄妙,我猜不透缘由。
他却抱紧了我:“我不知道这个梦有什么寓意,但是以后再看到颜汐楼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们不必要做朋友。”
他的直觉其实没错,他和颜汐楼就是十世的敌人,不论谁在正面的一方,都是仇人。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仿佛要把自己的身体嵌进他的身体里。
我们在浴缸里待到半夜,我觉得我快泡的跟浮尸差不多了,署迦叶却仍然肤若凝脂,他是第一个我觉得男人长的白也这么好看的。
他非要帮我穿浴袍,我不着一缕有些害羞,他帮我系好浴袍的带子,摸摸我湿淋淋的头发:“走,吹头发去。”
然后,我就坐在梳妆台前由署迦叶帮我吹头发。
他的动作很娴熟,手法也很柔和,但是我却一肚子气。
“说,你帮过多少女孩子吹头发?”
他居然在数手指:“借我一下你的手。”
我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沉着脸,他笑嘻嘻地在我脸上亲一下:“有很多事,我只为你做。”
不知道真的假的,我却心花怒放,是不是太好哄了?
他帮我吹头发,还不忘自夸:“瞧,俊男美女。”
我看着镜中,的确看上去还蛮养眼。
他帮我吹着吹着,就跟我十指紧扣,我笑着嗔他:“你握住我的手,怎么吹头发?”
他干脆两只手都握住我的手,吹风机还在我的头顶上呼呼地吹。
我都忘了,人家现在是无所不能的鬼,操控吹风机算什么。
他的下巴杵在我的颈窝,硌死我了,我跟他玩笑:“下巴这么尖,是不是假的?”
他搂着我的腰,半跪在我身后,头发吹干了,吹风机停止了工作。
在这安宁的夜里,我忽然有个想法,如果署迦叶永远是鬼,我那就永远这样陪他,也很好。
看来做的是噩梦,我轻轻推他:“老陆,署迦叶?”
他似乎在跟梦境搏斗,在挣扎,好看的眉拧成一团,俊逸的五官也纠结痛楚。
我使劲把他推醒,他握着我的手醒来,我还没问他做了什么梦,他就一把将我拉入他的怀里。
他抱的我很紧,紧的都快喘不过气来,我轻拍他的后背,我不知道有什么会让他害怕和紧张。
在我看来,署迦叶好像没什么害怕的。
就算他知道了自己已经死掉的那时,他也是嬉皮笑脸的,没什么能吓到他。
但是此刻,我感觉到他真的在害怕。
“署迦叶,你做噩梦了?”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他漆黑的眼眸像无星的夜空,黑的让人怜惜。
他半晌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我想拿杯冰水给他喝,虽然我知道这对鬼没什么用,但是总会让他平静一点。
他却拉住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汪思敏,你为什么自杀?”
我?自杀?没有啊!
我虽然自小被鬼侵扰,但是从来没想过死。
我摇摇头:“没有啊!”
“上一世。”
我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上一世,你为什么投井而死,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我浑身一激灵,他刚才不是做梦,他是看到了前世。
“你记起前世的事情了?还是只是片段?”
“全部,全部的全部。”他声音暗哑,紧紧握着我的手腕。
其实,前世的事情,我也只是决定了结局而已,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我去拿杯水给你喝,等会再说。”我在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功能饮料,他仰脖咕嘟咕嘟喝下,看着蓝色的液体从他的喉咙处滑落,然后消失掉。
他喝完饮料,盘腿坐在大床中间,眼睛看着我:“原来人真的有上一世。”
“你能变鬼,便知道会有上一世。”
他笑笑:“那是,上一世我是一个军阀的养子,你是个小丫头。”他揉我的头发:“你不知道,那些小姐太太都嫉妒死你了,你从小就是个漂亮丫头,那几个少爷看着你都流口水。”
我立刻想起了大少爷的嘴脸:“所以那几个少奶奶都讨厌我。”
“正常的,谁都想在署家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