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夜的时间，着实发生了不少事。
朝中的官员们甚至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事情便已经盖棺定论。
这也是第一次，有些人意识到，事情开始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有些人气恼，有些人疑惑，有些人愤怒。
当然，自然也有人开心。
不过，这些都和孟川没太大的关系。
他已经带着周和来到了锦衣卫衙门，并且将审问犯人的工作，交给了周和。
“大人，周大人以后真的只是个百户吗？”
方晶有些心中不安。
锦衣卫的人与周和相处的时间也还算比较久，相互之间也有了感情存在。
当初在交州的时候，锦衣卫的人，都是周和的手下。
需要听从周和的命令和安排办事。
可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
周和竟然就正式加入了锦衣卫，而且还成了锦衣卫的百户，比他们很多人的地位都低。
就比如方晶。
方晶感觉，自己真不好意思使唤这个曾经的上官啊！
“这是皇上的安排，你有什么意见？”
孟川挑眉，淡淡问道。
“没有，没有，属下哪里敢质疑皇上？就是……”
方晶连忙摇头。
他们一直都是皇上手中的尖刀和利刃，哪怕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想法。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不违背皇上的命令前提下。
“没有最好。我知道你心中可能存在顾虑，但周和如今既然已经是咱们锦衣卫的人。
我希望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情或者恩怨，以后大家就是同僚，要好好相处。
我不想在锦衣卫内，听到有什么内部斗争，勾心斗角的事。”
孟川表情严肃。
毕竟周和这一次算是犯了错，他担心周和会遭到排挤。
谁料方晶闻言诧异不已，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委屈。
“大人，在您眼中，我们兄弟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是何意？”
孟川反问。
“我……我就是担心，周大人会不甘心成为我的手下，我怕周大人心有芥蒂。”
方晶委屈巴巴的说道。
孟川撇撇嘴：“你当周和像是你一样？有能力，他只会步步高升。反倒是你，如果一直不求上进的话我，早晚会被周和抛在身后。
我如今既然是你们的上官，自然会公平给你们每一个人升迁的机会。
可若是你们自己不争气的话，到时候没得到机会，也别怪我偏心眼。”
“是，是，我明白了，大人。”
方晶闻言，不仅丝毫没有受到打击，整个人还神采奕奕的。
这些私卫以前的生活环境毕竟是比较单纯的。
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外人。
所以他们心中的想法也比较简单，不像是禁卫司那般杂乱。
在锦衣卫众人的眼中，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升迁。
可比通过走关系，靠人脉获得升迁，更值得炫耀。
这何尝不是对他们能力的认可和肯定呢？
“行了，既然知道了，就赶紧去干活。”
“好嘞！”
方晶立即兴致勃勃，去帮助周和一起审问犯人了。
而白毅之前被孟川派去，查看安铁和张东两人的情况，顺便看看能否从他们的口中，问出更多的消息。
刚好此时回来。
没等孟川询问，他便脸色难看的看向了孟川。
“大人，那两人，死了。”
“什么！”
孟川有些心惊。
如果他们记错的话，今天一早，锦衣卫的人便带着犯人前往了新的关押犯人的老房。
那里也是给锦衣卫准备的全新衙门。
只不过人是早上刚刚送过去的，现在还不到晌午，竟然就死了？
“是谁做的？”
孟川脸色难看的质问道。
“我也不清楚，兄弟们正在调查。不过能接触到那两人的，除了咱们自己的兄弟，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白毅的心情也挺沉重的。
他觉得，锦衣卫衙门本来应该是一块密不透风的墙。
结果安铁和张东两人的死，就像是一个狠狠地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让他意识到，这面墙，或许也已经出现了几个窟窿眼子！
而且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那窟窿眼子到底被藏在什么地方。
“去查，今天去过那地方的都有什么人，另外，派人去将那太监也一并拿下。
记住，速度要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孟川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情也的确如同他预料的那般。
白毅的办事效率这次倒是不错，可惜结果事与愿违。
早上负责带锦衣卫众人过去的人是汤公公手底下的一个小太监，叫三桂。
而小太监送人过去后不久，就被发现死在了膳房中。
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下了毒，七窍流血，死的很时凄惨。
至于张东和安铁供出来的那个大太监，则是三桂名义上的干爹。
两人私下里的关系，在宫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白毅带人冲入大太监的房间，只看到了上吊自杀的大太监尸体。
可以说，他们的线索，再一次断了。
孟川来到女帝所在的御书房时，脸色有些难看。
这一次，虽然他们没输，却也没赢。
好不容易抓住的小尾巴，就这么断了，孟川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
女帝闻言，倒是并未表现出什么气愤的情绪。
“朕早就知道，那帮人一向善于隐藏，对自己人也足够狠心。
就算你能抓到陈公公，估计也很难从他的口中，问出任何的线索来。”
类似的事，在孟川出现之前，女帝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次。
那种无力的感觉，她早已习惯。
不过看着还处于愤怒中的孟川，女帝突然笑了。
“皇上，遇到这种事，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孟川诧异的看着女帝。
那模样，就像是遭到了背叛。
女帝好笑的摇摇头：“朕就是觉得，现在有你在身边，倒是轻松了不少。
以前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朕只能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般，连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
现在倒好，有人可以替朕出头了。”
说出这话，女帝自己都有些脸红。
好像不知不觉间，她对孟川竟然也生出了些许的依赖感。
仿佛只要有他在，什么样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这种情况，对吗？
至少，女帝心中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你也不要把精力过度纠结在这件事上了，别忘了户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