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孟川似乎是看出了赵德全眼中的期待，顺势继续往下说。
“若是皇上对于你这样的判罚感觉太轻了，想要加重判罚。
说不定会直接把你家中的女眷直接打入教坊司，男子全部砍头。
诛九族也未尝不可。”
一句句话，更是让赵德全心中惊恐不已。
他不过就是贪了一点钱而已，至于吗？
不仅要让他死，现在连他的家人都要跟着一起死？
赵德全已经怕了，但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最关键的是，他相信如果孟川真的想要他的命，直接将这份罪证递上去就可以了。
完全没必要找他过来，亲自与他见上一面。
既然找他过来了，那就意味着，孟川可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办。
而这也将会是他赵德全的机会！
“你找我来，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威胁恐吓我，我承认你已经成功了。”
赵德全声音不甘心的问道。
“看样子，你也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和你卖关子。
此次找你过来，的确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你应该也看到卢秉之了吧？本官需要你做与他相似的事情，将其他与你相熟的户部官员带到本官的面前。
并且你需要站在本官这边。在需要你出现的时候，为本官效力，为皇上效力。”
孟川可不会和赵德全客气。
他和卢秉之的情况完全不同！
卢秉之虽然也参与了户部的事，但他的心中有挣扎，有抗拒。
且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等老母亲病逝，就要将所有的罪证公诸于世，坦然赴死。
而赵德全呢？
他不仅没有任何想要揭发罪证的意思。
还是这些利益的直接受益者。
可以说，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瓜分了利益，从知情者变成了参与者。
所以才会更加维护这份利益，不愿让外人进入。
一来是不能被外人知晓他们所做之事，二来也是怕其他人瓜分他们的利益。
赵德全闻言，犹豫了。
“我，我需要想想。”
“赵大人，能给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手中掌握的证据只有你一人吧？
你们整个户部都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户部的官员随便抓出来一个，几乎都可以为本官所用。
之所以选择你，不过是卢大人，看在你们是同僚一场的份上，举荐了你而已。”
孟川不屑冷笑一声。
有些人，越是有机会、有选择的时候，就越是容易犹豫。
而今天的一切，都是孟川设计出来的。
他想要的也只有一个结果，不允许任何人的拒绝！
赵德全心情下沉，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投靠孟川的人，不止一人？
他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算是投靠了孟川，也不可能被免除责罚？
“如果我为你所用，愿意帮你做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赵德全试探着问道。
他倒也不会奢望彻底免除责罚，但……
“那就要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孟川闻言，笑了：“户部的官员很多，罪证也很多。
皇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整合户部，那自然是整个户部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这个时候谁能拿出更多的罪证，谁能攀扯出更多的官员，谁能将钱丰那个户部尚书直接拉下马。
谁在这场带罪立功的机会中，就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赵德全明白了。
按照孟川的意思，摆明了是让他们竞争。
在这场竞争中相互攀咬。
尽可能的攀咬出更多人，获得更多的罪证，就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罪行减免。
不过，能减免到什么程度？
他能不能活下来？
家人会不会受到波及？
这些，暂时还没有一个定论。
“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赵德全不甘心的说道。
“这样吧。如果在需要的时候，你愿意站出来，弹劾钱大人。
我至少可以保证你和你的家人能够安然的活下去。”
孟川想了想，大发慈悲的说道。
赵德全点头：“好，我愿意听你的。”
“本官就知道赵大人是个拎得清的聪明人。
回去之后，尽可能带其他人来见本官。这家酒楼乃是本官的产业，你直接说预约这个房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联系本官。
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也可以去询问卢秉之，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孟川又道。
“是，我明白了。”
赵德全不管心中服不服气，愿不愿意。
眼下也只能乖乖点头，听从孟川的决定。
直到赵德全彻底离开，白毅才松了口气，看向孟川。
“大人，您觉得那赵德全真的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办吗？
我看他刚刚的眼神，好像并不是很服气的样子。”
“他当然不会服气。”
孟川点头，对此倒是毫无意外。
虽说孟川拿出了赵德全的罪证，也足以让赵德全心生恐惧。
但是人嘛！
总是会怀揣着侥幸心理。
期待着万一的出现。
万一孟川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是冒牌货呢？
万一孟川和皇帝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万一孟川根本没有想检举他的心思呢？
万一……
总之，赵德全会找出一万种可能，安慰自己。
哪怕他心中清楚，这些可能，其实都不可能发生。
“那，他岂不是不会按照大人的预期，加入我们，帮助您和皇上对付户部其他人？”
白毅诧异。
以他对孟川的了解，他们家大人往往都是算无遗策的。
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不靠谱的事？
“他现在自然不会，不过只要打破了他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这样的人，也就老实了。
接下来需要去做的，就是杀鸡儆猴。走吧，回宫。”
“哦，是。”
两人回到宫中，孟川将白毅赶回锦衣卫衙门。
自己便去了御书房找女帝。
有些事，自然还需要女帝出一份力。
虽说孟川也可以自己做到，但总要让女帝有些参与感的嘛！
而且孟川心中也很清楚，女帝现在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军权和钱财。
还需要朝中官员的支持。
身为皇帝，想要坐稳皇位，就需要有人替她打理整个江山。
孟川虽然能干，难道可以替代满朝文武，完成所有的工作吗？
那岂不是要累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