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味酒楼，二楼包厢。
孟川与众人一起吃吃喝喝，直到身上都带了几分醉意，这才提起正事。
“兄弟我此次邀请诸位大哥，其实也算是想打探一下消息。”
“什么消息？孟兄弟你直说便是。”
高凡很是大气的说道。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福味酒楼的价格可不便宜，就算他们在军中的职位不低。
可也不能经常来此吃喝。
虽然福味酒楼的饭菜与皇宫宴席没法比，但也足以让他们感受到孟川对他们的重视了。
“还是陛下发给千牛卫的军饷一事。不知道赵都尉有没有将其落实啊？”
孟川好奇的问道。
仿佛真的是关心这笔钱的去向。
然而听到这话的高凡等人，包括余威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钱若是真发下来，他们也不会借酒消愁了！
“实不相瞒，孟兄弟，那笔钱，我们兄弟可是连影子都没见到啊！”
高凡苦笑一声。
他们心中对于赵航的怨念，已经达到了顶点。
那可是足足十万两！
这赵航哪怕拿一万两出来，犒劳一下兄弟们。
也算是他有良心！
结果那家伙倒好，所有钱都被他自己带回去放入库中。
他们愣是连一文钱都没得到。
要说心里不憋屈，可能吗？
“什么！十万两，你们不会一两都没拿到吧？
不能啊！以诸位哥哥在千牛卫的身份，怎么说也能分到一些才是。”
孟川诧异反问。
那姿态做的极足。
然而他越是这么说，高凡等人脸上的悲愤之情越甚。
连宫中的一个大内侍卫都明白的道理。
赵航身为他们的都尉，怎么就不懂呢？
“哎，孟兄弟，那赵航，不当人子啊！”
余威也叹息一声。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说起了赵航的不是。
不然能咋办？
还得再赵航手底下做事，明面反抗，他们是不敢的。
只能背地里说两句难听话，让自己心里舒坦舒坦了。
“诸位哥哥，小弟也算是听明白了。
赵都尉将皇上给的十万两军饷贪墨了，这可是大罪啊！
十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足够让人掉脑袋了！”
孟川言辞决绝。
反倒是刚刚还在说赵航坏话的高凡等人，闻言都有些傻眼。
掉脑袋？
他们可没想把事情闹得那般严重啊！
孟川一看这帮人竟然都怂了，心中暗骂一群没胆气的货色。
不过，面上却还是义正辞严的说道：“诸位哥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难道你们就不想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吗？”
高凡就算是这些人当中，比较机灵的一个。
听孟川这番话，总算是品味出了不对劲来。
盯着孟川，认真的问道：“孟兄弟，你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
“嘿嘿，高大哥是聪明人，小弟能有什么本事质疑赵都尉？这当然是皇上的意思！”
孟川笑吟吟的说道。
此话一出，刚刚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也瞬间明悟。
原来是皇上的意思！
那是不是说……皇上打算对赵航出手了？
“孟兄弟，这事……”
高凡有些犹豫。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
小皇帝如今就像是一个被困在宫中的金丝雀。
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没几个将皇帝放在眼中的。
这一点，已经成为许多人心中的共识。
哪怕他们在千牛卫中也不算是最顶尖的一批人，却也知道选错了主子，下场会很惨。
若是皇帝强势，他们自然愿意追随。
可皇帝弱势，主动投诚，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诸位哥哥，你们该不会觉得，跟着皇上，不如跟着赵都尉吧？”
“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高凡连忙摇头。
孟川目光从其他人脸上扫过，这才缓缓开口。
“小弟是个粗人，也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
可有一件事，小弟还是明白的，谁有肉，就跟着谁。
诸位哥哥都是在千牛卫身居要职，跟着赵都尉也有些年头了，可从他手中得到过什么好处？”
孟川看似一番掏心窝子的话。
实际上，直戳众人的肺管子！
在千牛卫任职多年，他们得到了什么？
屁都没有！
如果他们各个富得流油，说不定也不会如此在意那十万两。
问题是，他们一个个穷的不行！
十万两，对于他们这些中层将领而言，那绝对是一笔大数目！
是几代人都未必能攒下的大数目！
他们能不心动吗？
“孟兄弟，你这番话，虽然有些道理。可我们毕竟是千牛卫的人……”
余威在旁愁眉苦脸的说道。
那意思好像是在暗示其他人，不可以背叛啊！
众人也陷入了沉默。
尽管心中对于赵航不满，但背叛？
他们也不敢啊！
“诸位哥哥，你们虽是千牛卫的人，可千牛卫，是皇上的千牛卫啊！”
孟川语重心长的说道。
众人更加沉默。
话虽这么说，可也就是听听而已。
说句难听的，这天下名义上也是属于皇上的。
可皇上对这天下，又能有几分控制力？
出了皇宫，看看能有几人还愿意听他的话？
孟川也知道，这种大道理，没人愿意听，尤其是在女帝如今实力薄弱的情况下。
还不如拿出些实实在在的好处，让他们心动才好。
“诸位哥哥，就当小弟说句难听的。你们在赵航手下，这辈子可有出头之日？
可若是你们愿意帮助皇上，赵航若是不在了，他的位置，必然会从你们当中选出。
难道大哥们就不想升官发财？”
这话，的确让他们狠狠地心动了。
如果说，大道理什么的，他们感觉不是很深的话。
那么升官发财这话，他们就不得不动摇了！
在千牛卫，做什么都是讲究论资排辈的。
这也就罢了。
赵航并非一个有能力的人，相反，他十分贪婪。
恨不得将所有的好处都据为己有！
且千牛卫最高将领，就是统领，其次就是都尉。
这些人，都是由赵高亲自任命。
跟着赵航，他们如今也就算是升到头了。
这些将领，谁不想再往上走一走？
可惜，前路无门啊！
孟川的话，无异于帮他们打开了一扇前进的大门。
告诉他们，其实你们还有更进一步的空间。
只需要勇敢的往前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