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暴怒与混沌的力量，轰然爆发。
那只龙爪，被炸得微微一颤，表面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也仅此而已。
下一秒。
更多的，数十只，上百只，漆黑的手臂，就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一拥而上！
将艾莉娅和莱姆，那小小的身体，彻底淹没！
【桀桀桀……看到了吗？小虫子。】
【这就是，弱者的下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那可笑的‘光明’和‘愤怒’，毫无意义。】
【很快，她们就会被我的胃液消化干净。】
【她们的灵魂，她们的力量，她们的一切，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就像，你脚下，这位，所谓的海神一样。】
【而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感受这份，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开胃菜吧！】
混沌那，充满了，恶意与残忍的狂笑声，回荡在，整个黑暗空间。
林炎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他没有回头。
他只是，看着下方，那片，已经将艾莉娅和莱姆，彻底吞没的，漆黑的手臂的海洋。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被吞噬的，只是两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哦？】
混沌似乎，也有些意外。
【冷血的家伙。】
【连自己的同伴，都漠不关心吗？】
【还是说，你已经，被吓傻了？】
【不过，没关系。】
【等我消化完她们，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然而。
就在混沌的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
林炎，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头。
那双，一紫一赤的异色瞳中。
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
也没有，恐惧。
只有，一片，比这片黑暗海沟，更深邃，更冰冷的……漠然。
“你说的，没错。”
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一切，确实，都毫无意义。”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对着下方那片，正在疯狂蠕动，试图消化艾莉娅和莱姆的，漆黑的手臂海洋。
轻轻地，一握。
“所以……”
“你就，给我，消失吧。”
【权柄发动——毁灭之怒·归墟！】
没有光。
没有声音。
没有能量的波动。
只有，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
握拳。
然后。
下方那片，由成千上万，漆黑手臂组成的，末日般的，恐怖海洋。
那，被混沌，称之为“胃”的，法则领域。
就那么，无声无息地，从存在这个概念的层面上。
开始……崩塌。
湮灭。
最终，化作了，最纯粹的，虚无。
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橡皮擦。
从这幅，名为“世界”的画卷上。
硬生生地，擦掉了。
第37章 “道”的对撞
虚无。
绝对的虚-无。
那片，由混沌引以为傲的、由亿万怨魂和污秽法则构成的“胃之海”，就在林炎那轻轻一握之下，被从概念的层面上，彻底抹去。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一丝能量的逸散。
就那么，干干净净地，消失了。
仿佛，它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
混沌那宏大的、充满了狂傲与残忍的声音，第一次，彻底地，消失了。
它那颗，如同黑色太阳般的巨大独眼，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片，空无一物的区域。
眼中的漆黑漩涡，都仿佛，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停滞了一瞬。
它……无法理解。
它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法则的对抗。
那不是，能量的湮灭。
那是一种，更加高级，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权限”。
就像一个，游戏里的顶级玩家，还在，辛辛苦苦地，计算着技能的伤害和冷却。
而另一个，玩家，却直接，打开了控制台，输入了一行，删除代码。
然后，整个地图，都被清空了。
这，还怎么玩？
这，已经，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了！
在虚无的黑暗中，艾莉娅和莱姆的身影，重新显现。
她们，依旧保持着，被吞噬前，那奋力抵抗的姿态。
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刚才那一瞬间，她们，是真的，感觉到了死亡。
那种，被无尽的怨念和污秽，包裹、撕扯、消化的感觉，比任何物理上的攻击，都更恐怖。
但，就在她们，即将被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
周围那，无穷无尽的，黑暗手臂，却突然消失了。
就那么，凭空地，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太过逼真的噩梦。
“林……林炎……”
艾莉娅抬起头，看向那个，依旧，悬浮在半空中，背对着她们的男人，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她知道，一定是，林炎，做了什么。
林炎，没有回头。
他只是，缓缓地，放下了，自己那，紧握的拳头。
然后，将他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颗，已经，陷入了“死机”状态的，巨大独眼。
“现在。”
“你还觉得，我的‘道’，是可笑的吗？”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漠然。
却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混沌的灵魂之上！
【你……你……】
混沌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不再有，之前的狂傲和嘲弄。
只有，无尽的，无法理解的，震惊与……恐惧！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种力量……那种，直接，抹除‘存在’的权柄……】
【那不是，混沌！那不是，毁灭！】
【那是……那是……‘终结’！】
【是连，‘创世之源’，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宇宙的，最终规则！】
【你……你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力量？！】
混沌，彻底，慌了。
它，身为“创世之源”的，失败造物。
它，比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灵，都更清楚宇宙的本质。
吞噬，融合，进化……
这是，它所理解的，宇宙的，主旋律。
但在主旋律之上，还有两个，至高无上的隐藏乐章。
那就是，‘起始’与‘终结’。
那是，连，它们的“造物主”，都，只能，有限地，利用，而无法，真正，掌控的，最终权限！
而现在。
眼前这个，被它，视为“残次品”的，混合体。
竟然，当着它的面，用出了，‘终结’的权柄！
这个认知，让它，那，由纯粹的负面情绪构成的灵魂，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敬畏”的情绪。
“现在，知道怕了？”
林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一步步地，向着那，巨大的神躯石柱走去。
每踏出一步。
他身上那，属于“毁灭”的，赤红色气息，就浓郁一分。
他那双，异色的瞳孔，也变得愈发妖异。
“你刚才，不是，很想，尝尝我的味道吗？”
“来。”
“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
“让我看看，你这，所谓的‘纯粹体’，到底，有几斤几两。”
林炎的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战意！
他要，主动，进入封印！
他要，和这个，与他同根同源的，失败品，来一场，最直接，最原始的……“道”的对撞！
【不！别过来！】
混沌，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它，怕了。
它是真的，怕了。
在见识了林炎那，不讲道理的，“终结”权柄之后。
它那所谓的吞噬一切的自信，已经被彻底击碎。
它现在，只想离这个人形的宇宙终结者越远越好！
它那颗巨大的黑色独眼，猛地转向了，那根镇压着它的神躯石柱。
然后用它那充满了蛊惑与恶意的声音，对着石柱中，那沉睡的海神意志，疯狂地咆哮着。
【波塞冬！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看到了吗？！那个家伙他比我更危险！他比我更像一个怪物！】
【快！快用你最后的力量，加固封印！】
【把他拦在外面，否则我们都得死！】
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终极恶魔。
此刻，竟然在向自己最大的仇人求救！
它竟然想让海神，帮它抵御林炎！
这是何等的讽刺。
而那根巨大的神躯石柱，在听到了混沌的咆哮后。
也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石柱表面，那些蔚蓝色的神圣符文，猛地光芒大放！
一股庞大而又悲壮的神明意志，轰然爆发！
它似乎真的，听从了混沌的“建议”。
要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林炎这个，更加不可控的变量拒之门外！
“哦？”
林炎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那，光芒大盛的，神躯石柱，眉头，微微一挑。
“连你，也要，拦我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
但，艾莉娅却，敏锐地，从那平静之下，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不悦。
【……异乡人……】
海神那，疲惫而又古老的意志，再次，在林炎的灵魂中，响起。
【……他的话，没有错……】
【……你的力量，太过，危险……】
【……我，无法，判断，你，是敌是友……】
【……为了，这片大海……我，不能，让你，进去……】
海神的意志很坚定。
它宁愿继续，被混沌慢慢地消磨殆尽。
也不愿冒着，放出林炎这个，更加无法预测的“怪物”的风险。
这是祂身为这个世界守护神的，最后也最无奈的选择。
“是吗？”
林炎，听完了，海神的“解释”。
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对着那根，正爆发出，最后神威的巨大石柱。
轻轻地，一指点出。
“我说了。”
“我要进去。”
“你，拦不住。”
“神，也一样。”
当他，那根，看似，平平无奇的，手指。
点在，那，由海神神躯构成的，法则壁垒之上的，那一瞬间。
时间，仿佛，再次，静止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法则与神威的，激烈碰撞。
只有，一片，死寂。
然后。
在那，神躯石柱之中，混沌那，惊恐到，无以复加的尖叫声中。
在那海神波塞冬，那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意志波动中。
那道由神明，用生命和灵魂，构筑的镇压了恶魔，千百年的永恒封印。
那道连混沌，都无法，从内部彻底挣脱的最终牢笼。
就那么，在林炎那轻描淡写的一指之下。
如同，被戳破的气泡。
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那道缝隙，漆黑而又深邃。
仿佛通往，另一个更加绝望的深渊。
林炎收回了手指。
他没有再看，那已经，彻底“宕机”的海神意志一眼。
他只是转过头，对着身后，那同样已经看傻了的，艾莉娅和莱姆淡淡地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
“我去，去去就回。”
说完。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
一步踏入了，那道代表着，终极的污秽与混沌的黑暗裂缝之中。
仿佛一个，走进自己后花园的君王。
闲庭信步。
而又理所当然。
只留下，那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海神意志。
和那已经被恐惧，彻底淹没的混沌的灵魂。
在这片死寂的，黑暗海沟之中。
瑟瑟发抖。
黑暗。
粘稠得，如同石油般的黑暗。
当林炎一步踏入那道裂缝，进入封印核心的瞬间，他就被这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黑暗，彻底包裹。
这里，是混沌的老巢。
是这个世界，所有负面情绪、所有污秽法则的，最终汇聚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足以让神明都堕、落的，甜腻的腐、败气息。
无数细小的、如同蛆虫般的，漆黑符文，在黑暗中游弋。
它们，疯狂地，试图钻进林炎的身体，污染他的灵魂，同化他的意志。
然而，这些，足以让传说级强者，瞬间变成行尸走肉的，恐怖污染源。
在靠近林炎身体周围，那层，由“毁灭”与“绝望”法则，自发形成的，无形气场时。
就如同，飞蛾扑火般，无声无息地，被湮灭，化作了最原始的能量，然后，被林炎的身体，本能地，吸收。
【你……你竟然，真的进来了？！】
混沌那，充满了惊骇的声音，在林炎的脑海中，疯狂地尖叫。
它，不敢相信。
它，无法理解。
海神的封印，虽然已经濒临破碎。
但，那毕竟是一位主神，用生命构筑的最后壁垒！
它自己花了上千年的时间，从内部，不断地侵蚀、污染，也才勉强，撕开了一道，只能渗透出，部分力量的微小裂缝。
可眼前这个家伙。
他竟然，只是用一根手指。
就从外面，把它捅穿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