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的指尖触碰到旁边的那片枯叶,然后轻轻一拨。
“挡住了啊,害我找了这么久。”
沈棠四指微微回弯,将傅漆玄幻化成的那片枯叶拢在掌心。
“夫君呐,久等了。”
叶片在她掌心微颤,仿佛悸动的心跳。
她,找到他了。
在那些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枯叶中,一下子就找到了他。
被她掌心温度包围的刹那,傅漆玄仿佛得到了沈棠所有的偏爱。
“唉……”
符心语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哎呀,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还是输了。”
愿赌服输,符心语是脾气怪了些,但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耍赖。
“你的夫君,还你了。”
符心语抬手念咒,那张硕大的明黄符咒开始从傅漆玄身上剥落。
玄色的身影落地,银发飘散。
沈棠还没有来得及说句话,人就被强有力的手臂揽入怀中。
沈棠回过神来,笑着在他的腰上拍了拍。
“你夫人厉害吧。”
傅漆玄闷声嗯了一声,抱着她的力道却没有松一点儿。
符心语在旁边笑了笑,虽然这里是她的地盘,但这时候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了呢?
总不能输了赌约又输了气势,符心语咳嗽两声,准备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是挺厉害的,沈修士,你这次是怎么发现他的?别告诉我你是随便猜的。”
沈棠让傅漆玄先松开她一点,毕竟当着长辈的面前这样,实在有些不合适。
但傅漆玄不乐意,急的沈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好啦,待会儿再让你抱。”
“不许反悔。”
得到沈棠的保证,傅漆玄才慢吞吞的把人松开。
沈棠整理了一下衣衫,正想回答符谷主的话,话到嘴边却急刹了。
理智勒住了缰绳,告诉她,不能说实话。
尤其是当着傅漆玄的面。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沈棠随意道,“毕竟我俩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符心语耸了耸肩,也没有追问,毕竟她一生未婚,也不知道夫妻间的默契能达到什么程度。
但傅漆玄可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传音给沈棠。
【你怎么认出我的。】
他语气是沉下去的,没有个准确的答案捞不上来的那种。
但沈棠不想揭那天的伤疤,而且沈棠记得呢,傅漆玄一直觉得那个疤很丑来着。
【当然是因为你跟别的叶子不一样。】
傅漆玄刨根问底,【哪里不一样?】
沈棠灵机一动,手背到身后,停在了傅漆玄腰窝的位置。
感觉到他敏感的肌肉收缩了一瞬,沈棠的指尖向下滑动了三寸。
最后停在了他髋骨的位置,虚点了一下。
【这里不一样。】
在那个明显的骨性凸起位置上,有一颗深红色的小痣。
这还是有一次,沈棠坐在上面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他皮肤属于那种冷白,就那么一点深色,特别抢眼。
尤其是动起来的时候,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是吗……】
傅漆玄知道沈棠说得是什么,装作淡定的样子回她。
被银发遮住的耳朵尖儿,却早已经被沈棠撩得红透了。
傅漆玄其实很意外,沈棠居然连他身上哪里有痣都记得……
符心语这个过来人,虽然听不到他们俩在交流什么,但看魔尊那个暗爽的神色就知道聊的话肯定有颜色。
她也不甘示弱的跟同心柳传音,谁还没有个秘密信道了。
【你师侄最厉害的不是剑道也不是符道,是御夫有道啊。】
同心柳嘿嘿笑着,【那你看看,那小子一看就是被我师侄拿捏了。】
沈棠过了傅漆玄这关,才重新开口。
“符谷主,晚辈在外冒充过符玄谷弟子,虽然是一时情急,但确实是晚辈的不是,还请谷主海涵。”
符心语受了沈棠一礼也就不装严肃了,“你要真是我谷中的弟子就好了。”
符心语很特立独行,修真界以往的教条她从不放在眼里。
她要是有个徒弟跟魔尊在一起了,她做的第一件事估计就是让她俩办婚礼,然后自己去搂席。
“恭喜你们通过同心林的考验,随我进去取钟乳化灵涎吧。”
“多谢符谷主。”
沈棠谢过符心语,又送上自己准备的一些薄礼,加上沈棠能说会道。
把符心语哄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聊了一会儿,甚至有种跟沈棠相见恨晚的感觉。
符心语直接挎上了沈棠的胳膊,做派仿佛沈棠的老闺蜜。
“你们俩进来之后就随意些,跟自己家一样哈。”
符心语把人领出了林子,沈棠终于有机会把压在心里的话问出来。
“符谷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符心语眼波流转,“说来听听。”
沈棠看时机成熟,也就有话直说了,“就是,你有没有见过我无极宗的舒裕长老?”
“他啊……”
符心语还想再卖个关子,身后有人自己憋不住了。
“小妮子!我在这呢!”
沈棠转过头来,就看见那棵同心柳自己猛的伸出两只手来,撕扯自己的面皮。
沈棠、傅漆玄:……
实事求是的说,这个画面真的挺惊悚的。
但沈棠品着这个称呼,心里也有了底。
她刚才还只是怀疑,现在基本能确定了。
“舒长老?真是你!”
“如假包换。”
舒长老撕掉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一双招牌豆豆眼。
“我还以为你这个小妮子,这么久都把老夫给忘了呢。”
舒长老从同心柳的套子里跳出来,此时他的穿着和沈棠在博展塔里见的判若两人。
不再是破破烂烂,披头散发,整个人精致起来了不说,甚至看着还胖了一圈儿。
显然是过得不错。
沈棠望着无极宗的旧人,一时间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换成了一礼。
“弟子沈棠,拜见舒长老。”
一直都没有舒长老的消息,沈棠还以为他……
舒长老挺直自己的腰板,笑着伸手扶起沈棠。
“你现在是魔尊夫人,九州论剑的魁首,无极宗顶梁柱,我这个老头子可禁不住你这大礼啦。”
本是温情怀旧的一幕,叫舒长老这么一说,气氛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