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打开邮箱查看邮件的郑父呼吸一窒。
八千万!
整整八千万!
就这样被败家子给出去了?
这败家子竟然还瞒着这么久?
郑青殷接到电话赶回家,就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瞧你做的好事!说!钱是哪来的?”
郑父死死盯着他:“你最好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转移资产打草惊蛇,连你爷爷,都保不住你!”
他们家,如今步履维艰,那可是每一步,都走在悬崖峭壁的钢丝桥上,稍有不慎,一大家族都要粉身碎骨。
郑青殷咬着牙:“是我多年的积蓄。”
郑父狠狠一脚踹过去:“为什么!”
郑青殷梗着脖子,不肯透露出一个字。
妹妹郑熙静已经被爷爷责罚这么久,在家中已经快憋疯了,再背上这么一口黑锅,说不定会被家族放弃。
郑青殷跪地笔挺:“我得罪白年,被她敲诈,她背后有风家。”
郑父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冷冷道:“滚去紧闭室反省。”
看着儿子捂住肚子跌跌撞撞离开后,郑父眼眸渐寒。
他拨通大儿子的电话:“去给多事的风恒一个教训。”
顿了顿,他叮嘱了一句:“办得隐秘点,警方已经盯上我们了。”
郑家,禁闭室。
郑熙静偷偷溜进去,塞给跪在地上的郑青殷两个软垫,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样肿:“二哥,我对不起你,呜呜。”
郑青殷摸摸妹妹的秀发,似乎看见曾经小小一团跟着自己身后哭鼻子的小豆丁。
“当哥哥的,还能让你被欺负了啊?放心吧,爸就是生气,哥有分寸。”
郑熙静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哥哥不住地说对不起。
禁闭室的大门被人猛地踹开,光亮奔涌而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猛地一抖,郑熙静从哥哥的怀抱中出来:“是我要来的,不怪二哥!”
郑青殷推开她:“是我让她给我送东西的。”
“行了,别在这兄妹情深了。”男声响起。
两个人也看到来的人是大哥郑青予,而非严厉的父亲和爷爷。
郑青予扶起来郑熙静:“还算你有点良心,以后别惹事了,乖乖在家呆着,大哥二哥养你一辈子。”
郑熙静乖巧点头,可怜巴巴望着大哥:“大哥你帮二哥求求情吧!爸爸特别生气,一定会狠揍二哥的!”
“该!”
郑青予轻踹跪在地上的郑青殷。
“起来,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之前,针对白年的布置呢?”
郑青予眼中寒光尽现:“她和风恒,都不能放过!”
“杀了他们吗?”郑青殷问。
“不。”郑青予冷笑:“给他们一场人性的考验。”
“用舆论,慢慢折磨他们。”
“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家头上。”
他家,早已经岌岌可危。
大厦将倾,谁又敢太过轻举妄动?
被他们算计着的白年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昨天放出的交税记录被官方账号认领,提醒大家要依法交税,还特意科普了得到别人赠与的大笔财产之后应该如何操作才合法。
这样的话题立马在网络上兴起热议。
热度居高不下。
白年看准时机,立马和袁华联系。
不到十分钟,年华基金会的一条微博赫然上了热搜。
年华基金会发了一则招聘启事,就是为那一片的孩子们招收素质高学问好的老师,老师的待遇不用担心,年华基金会全程补贴,保证不低于发达城市教师的福利待遇。
那个地方出来的年轻老师都蠢蠢欲动。
在哪干不是干呢?
家乡的待遇要是好,谁愿意在异乡漂泊?
袁华附上的投稿邮箱立马收到无数份简历。
她查看着这些应聘者的简历,激动地狠狠一挥拳头!
成了!
他们的招聘,大获成功!
第二日,白年坐上男朋友的车,开开心心和他分享这一个好消息。
“我们的招聘特别顺利,好多外地的年轻人也愿意去工作,在其中找出能力强素质高的不成问题。”
当初蛰伏那么久,就是为了等热度升到顶点推出年华基金会,再推出基金会进行招聘的消息,获取更多人才。
风恒靠在车背上,听她叽叽喳喳分享喜悦,慢慢勾起唇角。
走得太远,他怎么忘记了,他家这个小傻子从来都是有主见的主。
倒是他之前,管得太多了。
他听小傻子说完,慢悠悠开口:“我买了个实验室。”
白年:“……什么?”
实验室,能买的吗?
风恒看着她,眼眸坚定:“研究古锻造工艺。”
小傻子都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的目标。
他也,寻到了自己的方向。
白年一愣,小声问:“你是想念赤岳了吗?”
赤岳是风恒的剑,从不离身,削铁如泥。
风恒黑沉沉的眸子望向车窗外。
“只是感兴趣。”
赤岳只有一把,已经永远留在大风朝。
无论他的实验室研究出什么成果,赤岳,再无可能出现。
白年悄悄捏住他的手,默默不语。
风恒回头看她,眼眸含笑。
“我不伤心。”
“我知道呀!”白年眨眨眼:“可我就是想牵你的手不可以吗?”
风恒轻笑,发声缓慢:“可以。”
风家老宅,两人一下车就看见一个身影往这边狂奔而来,天气炎热,她额头上都是冒出来的汗珠,一双眼睛却晶晶亮:“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风恒看了眼身旁的白年,不情不愿问了声:“最近还好吗?”
箬箬双眼发亮:“特别好,爸爸妈妈都对我很好,睡的床也很舒服。”
她声音越来越小:“只是好久…好久没见到哥哥。”
她眼底是纯粹的依赖。
无论谁看了都会为之动容。
除了风恒。
风恒往旁边挪了一步:“过得好就行。”
想了想,他冷冰冰道:“非亲兄妹,仍需避…”
“啊!”
白年突然大叫一声。
风恒连忙转头去看她,担忧道:“扭到脚了吗?”
白年摇摇头,讪讪道:“就是想到有事情要和阿姨说,一时激动一时激动。”
风恒脚步顿了一顿。
小姑娘说谎时的演技实在不佳。
他心沉了沉,将未说完的话吞入腹中。
只看了眼对他十分依赖的箬箬,默默又往另一边多挪了点。
进屋后,风母就将白年拉到一边。
“年年你说的事情我们想过了,只是箬箬…唉,她心里受了创伤,只依赖恒恒,你看,要不让恒恒去问?”
白年一愣,想到刚刚的一幕,连忙拒绝这个危险的想法。
开玩笑。
王爷上去就是一句“别叫哥哥,离我远点”,还不把人家小姑娘逼死了?
只是她不知道,就她说话的这点功夫,风恒已经将要说的话说完了。
“非亲兄妹,理应避嫌。”
“你若有时间,不如思考以后意欲何为,寻找人生的意义。”
“莫要,再于无望浪费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