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海火冒三丈。
“这个死丫头是准备做什么?真要害死她亲弟弟吗?要不是她不知检点,航航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她还让人直播!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心机!”
他现在早忘了,当初是怎么以白年为荣的。
林秀丽冷冷道:“现在说那么多也晚了,赶紧给她打电话,把儿子救出来。”
白大海不满她的态度,可一回头,却吓了一跳。
林秀丽面无血色,唯独一双眼睛飘着怨毒,好似一个怨灵。
白大海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辱骂吞回腹中。
“你等等,我先找妈帮忙。”
“妈最疼爱她的大孙子,有她在,那死丫头不敢做什么。”
电话打过去,只有毫无感情的女声宣布“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白大海抿紧了唇。
他这才发现他控制不了这个女儿了。
如今他的生意,林婉的男朋友,还有住的房子都维系在白年身上。
只要白年一声令下,这一切似乎都能化为虚影。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大海有些许慌张,可他很快就稳住心神。
怕什么!
那个死丫头说得那么决绝最后不还是要认他这个爸爸?
还有家里的老不死的,被他伤心一次又一次不仍是放心不下他?
只要还有血缘关系,他们就甩不脱自己。
白大海深吸一口气,皱眉瞪着林秀丽。
“你瞪着我干什么!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说归说,骂归骂,但他就这一个儿子,他可不想白家断了香火。
至于白年那个赔钱货,还真能不管她亲弟弟不成?
他拨通白年的电话。
“喂,爸爸,您打电话是要我不起诉弟弟吗?对不起,我要和林阿姨谈条件。”
白大海额头青筋直冒:“怎么!看不起你爹?”
白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会呢!但我觉得吧,像是自断双腿这种事,还是要和当事人谈比较好,或者说,爸爸您愿意替林阿姨自断双腿?”
白大海不高兴地抿了抿唇:“你怎么跟老子说话的?”
但他回头看了眼林秀丽:“你就这一个条件?”
白年轻笑:“不呀,还有另外一个,我要她放弃全部财产自愿净身出户。”
“爸爸,现在,可以把电话给林阿姨了吗?”
白大海沉默了片刻,眼中露出贪婪的光,他轻咳一声:“她要跟你说话。”
可回头,笑意止都止不住。
他已经开始盘算把哪一个小情人接回家了。
阳江江非要和他断绝来往,断了就断了,反正他也早玩腻了。
是温柔可人的红红呢,还是活泼泼辣的南希呢?
不对,他踹了林秀丽,可以再找一个离过婚的名门闺秀,以后的事业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林秀丽嗤笑了一声,抓起电话:“我是林秀丽。”
她破罐子破摔:“航航一定不能出事,也不能留案底,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白年拉住男朋友骨节分明的大手,轻笑一声:“断你两条腿,且你净身出户。”
“你倒是心狠。”
林秀丽心惊肉跳,声音已经不住开始颤抖。
她声音尖锐:“你是让我去死吗?”
白年捏捏男朋友的小拇指,男朋友配合地给她口中塞一个葡萄,她感受着葡萄的果香,半晌,才悠悠道:“没了双腿也活得下去。”
“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咯!”
白年笑得狡黠:“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秀丽心头一颤。
是呀!
只要儿子还好好的,她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有儿子养活,断掉双腿又不是不能接上,一时的痛苦换儿子一辈子的前程,她…倒也值得。
“我有一个要求。”林秀丽咬咬牙。
“我要白大海把公司的股份转一半给白航,房子也要改成白航的名字。”
只要保证了儿子的财产,她相信儿子一定会照顾她。
白年嗤笑一声:“那你去找他说啊!你找我做什么?”
白大海面色一沉,直接拒绝:“我不同意。”
林秀丽声音尖锐刺耳:“白大海!那可是你儿子!”
“你想清楚,是被我分掉一半财产还是给儿子!我可是收集了你家暴的证据!告到你净身出户都没问题!”
白大海脸色阴沉难看:“贱人!你出轨还好意思说!”
“你有证据吗?”
白年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她可没兴趣听他们狗咬狗。
温言在旁边挑眉:“挺狠啊小朋友!断腿找我,我打八折!保证痛苦最小!”
白年叹了一声:“唉!温医生你生意做得不行啊!”
温言饶有兴趣:“为什么?”
“我让仇人断腿当然是越痛越好啦!我带到你这儿打麻药,那不是脑子有病?”
温言哈哈大笑:“说的有道理!”
他凑过来问:“你还真准备放了白航啊?”
白年点头:“对呀!他是我弟弟嘛!”
温言:“……”
你是不是崩人设了?
我可从来没看出来你是走圣母风的。
白年莞尔一笑:“牢狱之灾,有吃有喝,有时候,那是最安全的避风港。”
她冲风恒眨眨眼。
风恒领会到她的意思,点头附和:“对。”
他们大风朝刑罚严苛,无人想要入狱,从狱中出来,宛如走出十八层地狱。
可如今的监狱,有吃有喝,生活规律,如果让他们大风朝的百姓知道,只要犯法就能去这样的地方,那一准排着队小偷小摸,只想到监狱内吃一顿饱饭。
而白航这件事,本质上他干的不多,又没有得逞,即便是判刑,也判不了几年。
温言唏嘘:“落在你们手里可真是惨了!”
“嗡嗡嗡”,白年电话响动。
她接起来:“看来林阿姨已经想好了啊!”
林秀丽声音难得平静:“白年,我问你,是不是我断了双腿你就一定能救航航出来?你骗我怎么办?”
白年神情平静:“我随时保留起诉他的权利,我带他出来,你自断双腿,我在调解书上签字,怎么样?不吃亏吧?”
林秀丽回头看了眼目光森冷的白大海,抓住桌子上她早准备好的财产转让书,重重点头:“好!我干!”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当时,不已经放过我了?”
“又为什么,还要再折磨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