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别紧张,不是窃听器。”
看白年这么紧张,检修人员连忙解释。
他对着手机摆弄一会儿:“是定位,不过是手机出手自带的,定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到你设置的这个人的手机上,你看看,这是他的号码。”
白年将号码默念三遍,又拿着小芒手机记下来。
“谢谢您啊!”白年松了一口气,忙和检修人员道谢。
顾青一直将人送到门口,才连忙回来。
办公室里面,白年双手托腮,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青扶额。
看起来,白年应该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了。
刚刚有外人在他没好意思说,那分明就是老板的手机号码。
他轻轻敲门,白年抬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青哥。”
“你别多想,老板可能也不知道这个功能。”顾青干巴巴的解释。
这样的解释,连他都不能完全相信,他也知道,是无法说服白年的。
不过,白年比他想象的要淡定:“还是继续查吧,老板不可能把我的消息透露给孟芷,这点你我心里都有数。”
至于这个定位器。
白年的脑子很乱,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质问王爷为什么要监视她吗?
她有什么资格?
对王爷来说,她就是一个小妾,一个妄想着获得自由的小妾,王爷大发慈悲让她在外活动,只是获取她的定位而已,她在矫情个什么劲?
可不管不顾继续使用这部手机吗?
白年盯着手机猛瞧,她还记得初次收到这部手机的喜悦,只是现在,所有的喜悦都化作泡影,每触碰一次,她就会瑟缩一次。
“青哥,你能帮我买一个新手机吗?别告诉老板。”白年目露祈求。
顾青看她这样,有点不放心,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点点头:“好。”
有些事,还是只能两个人处理。
他说的再多,都拔不出白年心中那根刺。
新手机很快被买回来,白年将原先的手机一同放进兜里。
小芒好奇道:“你怎么还带着这个呀?”
白年笑笑,眼中是无尽的悲凉:“因为没必要。”
只是个定位器,王爷要想知道她的行踪,哪怕是直接开口问她,她也不敢隐瞒,还是会和盘托出,何必多此一举,扔掉手机,让王爷起疑心呢?
她换新手机使用,不过是心中那点小坚持罢了。
出门看到等在车边的刘叔,白年自嘲的一笑。
她还真挺重要的。
有了刘叔还不够,还要放定位器在她身上。
“年年,你看,热搜热搜,孟芷道歉了!”小芒把手机举到白年眼前,岔开话题道。
热搜词条上,挂着的是孟芷的名字。
#孟芷粉丝大规模脱粉#
白年点进去看,在她恍惚的时候,孟芷已经和顾青确定好文案。
——孟芷:没有片场霸凌,请营销号不要捕风捉影,我将依法保留责任,如再有发现,必告诽谤。
她的粉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姐姐你真的要出演配角吗?我好伤心,你是巨C呀!你怎么能这么自降身价!
——听说你队友在里面的咖位都比你重,她们算什么东西?
——你真的好让我们失望,粉丝在前头冲锋陷阵,你在后面扯后腿,不爱了。
这还是理智的粉丝,超话里面,发言骂孟芷的更是不在少数。
——孟芷你没有心!粉丝被多少人骂脑残你不心疼!你去心疼一个抢你角色,将你咖位的白莲?呵呵,节目中粉上的,死心了,脱粉回踩,孟芷一生黑。
——当年的巨C哪里去了?当年将队友衬托的暗淡无光的孟芷哪里去了?我们辛辛苦苦真金白银送你出道,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真想团结友爱,你赚什么钱呢?怎么不去做志愿者啊!别拿着粉丝的钱做烂好人,我们不乐意!
——孟芷傻叉!
白年一条条看下去,都有些怜爱孟芷了。
前一秒还姐姐我爱你,为了姐姐拼命战斗,下一秒,就因为孟芷所作所为不合他们的心意,就对孟芷恶语相向。
这不是爱,只是将孟芷当做他们发泄的借口罢了。
她揉揉眉心,又打开自己的超话,她的超话规矩倒是不多,大家其乐融融,都在为她沉冤得雪而高兴。
她的粘豆包们,还跑去孟芷微博下面感谢,感谢她勇敢的站出来说出真相。
更有很多粘豆包,一直在和黑孟芷的那些人辩论,找出他们的逻辑漏洞,驳斥他们的无礼逻辑,比白年被黑的时候更加努力。
白年轻轻摩挲手机屏幕。
她缓缓打出一行字,发送。
粉丝群中,白年空降。
——白年:追星不是摘星,你们做的很好,我为你们骄傲。
粉丝们纷纷发言。
——我们不能让帮助年年的人吃亏!
——年年你才是我们的骄傲呀!
——粘豆包也不是好惹的,把他们的牙粘掉!
白年一条一条看着,视线渐渐模糊,小芒回过头,看见她这样,吓了一跳。
“年年你怎么了?”
白年眼眶通红,抽噎道:“她们都好好,我爱她们。”
她的心荒凉又孤寂,周围冰山环绕,无人能抵达深处。
是她们,在她荒凉的孤岛上映下一道道阳光,将她的荒岛照的暖融融的,也给她,可以反抗的勇气。
小芒抱住她,一下下的轻拍她的后背:“乖啊乖啊,我们都喜欢你的。”
刘叔尴尬的摸摸鼻子,干巴巴道:“年年,其实老板也在乎你的,他让我过来,就是为了保护你,我是个粗人,也说不通什么大道理,只是我觉得吧,你要是心理不舒坦好好和老板说,他能理解的。”
白年抽抽鼻子:“是吗?”
好好说他会理解吗?
不知道为什么,白年脑子中闪过那一天王爷背她上山的画面。
王爷很凶,也很不耐烦,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可在她的坚持下,原本主张下山的王爷却用了另一种方式帮助她爬上山巅。
或许,她应该多一点信心。
白年抹干净眼泪,静静的靠在后座,痴痴望着窗外的景色。
良久,她才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她的声音发闷,带着浓浓的鼻音。
“爷,我想问您一点事情,您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