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恒心肝一颤,眼眸深沉,声音沙哑的如同在沙地中狠狠磨砺过:“你说什么?”
小兔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对他的问话也反应不过来,就一个劲儿地抱着他哭。
风恒狠狠地深呼吸几次,才终于控制得住,声音温柔了些。
“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白年抽抽鼻子,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好呀~”
她这回没有故意掐着嗓子,可是因为醉酒,她说得慢慢悠悠,小奶音软软糯糯,更是钩得喉咙干涩。
“年年要你~”
轰!
理智轰然倒塌,这一句“要你”打破了他所有的忍耐,小兔子葱白的指尖拂过他的胳膊,带起一身鸡皮疙瘩,身上似是爬了无数只虫蚁,酥酥麻麻,却渴望更多的触碰。
他抓住哭音颤颤的兔子,一把揽入怀中。
兔子挣扎抬头,秀发拂过他线条流畅的下颌,泛起一身的涟漪。
“别动!”
他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胸口一片火热,炽热的火焰就要喷薄而出,拥抱不仅没有带来解脱,喉咙反而更加嘶哑干渴!
可他紧紧抱着,不肯放手。
怀中的小人果然不动弹了,只是细碎的哭声不断传来,在他耳边环绕,他脑中紧绷的一根弦蓦然断裂。
“哭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间发出的,而他的音色一向清冷,听起来就有些凶。
小兔子的哭声立马止住。
“嗝!”
因为急刹车太凶,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哭嗝。
她好像也愣住了,捂住嘴,大大的眼睛盯着风恒,眼泪下落,却弯成月牙的弧度。
“没…没哭了。”
她一动也不敢动:“别凶我。”
小时候被凶就意味着挨打。
不管是姨娘的还是父亲的,或者是教养嬷嬷的,总是少不了一顿教训。
风恒揉揉太阳穴:“……”
“不怕了?”
小兔子乖乖点头:“爷在,他们不敢吓我。”
她小骄傲:“因为大家都怕爷呀!”
风恒:“……”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那你呢?你怕吗?”
风恒目光晦暗,灯光打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清冷俊逸,可若是仔细看,他眼中却带了一丝紧张。
“怕”是一个很麻烦的词汇,起码是横亘在他和小兔子中间的巨大鸿沟。
只要她还怕,那她就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
时间好像一瞬间静止,就连风恒的心也停止跳动,他静静盯着那双迷糊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宣判。
小兔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怕呀!”
“那可是王爷耶!谁不怕呀?他好凶好凶好凶的呢!我都不敢和他说话的。”
风恒的呼吸漏了一拍,不死心地问:“他现在还很凶吗?”
小兔子支棱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
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时候很凶的,可是我不怕。”
她笑眯眯,眼睛完成一个月牙儿,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晃眼。
“因为呀~他现在是我的老板啦!”
“我能赚好多好多钱给他,他怎么还会凶我?”
风恒失笑。
小傻子!
谁想要你的钱?
小兔子的眼睛已经开始不住打架,上下眼皮十分期盼相亲相爱,他把人放平在床上,轻轻呢喃:“睡吧~”
小兔子乖顺地闭上眼,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抓住他的手,声音有些模糊,小小声:“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她语气特别骄傲,还挺了挺胸脯:“我们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啦~”
“只有我哦!他在乎我的,我看…看出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偷偷…偷偷告诉你。”
“我其实…好…好怕…好怕他…”
好怕他离开我!
声音断开,床上的人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风恒凑在她身边,小呼噜声渐起,她那双灵动璀璨的大眼睛被关在眼皮下,睫毛轻轻颤动,在梦中还露着笑容。
“别怕,我不凶你。”
风恒捏住她肉嘟嘟的耳垂,胸口的那团火已经有燎原之势,再无法抒发就要伤及自身。
他轻轻揉捏小兔子软软的耳垂,俯身而下,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不过一瞬,他的唇就触到柔软就好似被火点燃,他迅速起身,飞一样回屋,凉水倾泻而下,浇在他紧实的肌肉上,带走灼灼燃烧的燥热。
他轻轻触碰唇瓣,刚刚柔软的触感还隐约可见。
夜色静谧,只有水流的哗哗声。
无人知晓,这一夜他的眼角唇梢,染了一晚的笑意。
他进入梦乡,梦里面,软软糯糯的“要你”三百六十度全立体声环绕。
白年一觉睡到大天亮,外头的阳光暖洋洋照进屋子,白年睁开眼,摸索着打开手机。
上面赫然显示,十二点三十分。
她头脑发涨,看看身上毛茸茸的睡衣,脑中只闪过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灯光明亮,王爷的身姿挺拔俊逸,他弯下腰戳戳她的脸蛋,眼角带着笑意。
“能走吗?”
她不记得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只知道她很快窝在坚硬厚实的怀抱中,安心地失去意识。
她从来没有醉过酒。
不能耍酒疯吧?
她摇摇头,把这么可怕的想法扔出脑海。
她要是敢喝醉了发疯,抱着王爷一通乱啃,再来一个深情告白的话,她今天就不可能在大床上醒来。
那必须是被扔在大街上!
说不定还能上个头条。
#女明星宿醉深夜发疯#
白年穿戴整齐,跑出房间,餐厅中坐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一个个都揉着太阳穴,像是一只只小鹌鹑一样埋头喝粥。
全程毫无交流,根本就是一个无情的喝粥机器。
而她清醒前见到的最后一人风恒在座位上制造冷气,周围萦绕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年:“……”
果然是喝多记错了。
王爷没把她赶出去,都是好的了,怎么可能还会亲自抱她回屋?
那必然和原来一样,是王婶抱她回屋换衣服的。
对!一定是这样!
她刚进入餐厅,就见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像是见到了救世主。
他们没敢说话,只疯狂地使眼色。
“快把老板带走!”
唯有知情的顾青慢悠悠放下筷子:“我吃饱了,老板,我就先回公司了。”
白年一头雾水。
她记得元旦他们公司放了三天假呀!
顾青施施然走到白年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你死定了!”
白年:“!!?”
难道她昨晚真的发酒疯非礼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