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部的同事用非常公平的“石头剪刀布”选出一位倒霉蛋，直接去了顾青的办公室。
哭丧着一张脸问：“顾总，我们公司会不会解体？”
顾青：“……？？”
他的同事又发什么疯？
“顾总，你自己看吧。”同事哭唧唧：“我们都已经开始找下家了。”
顾青一头雾水，拿过他的手机一看，顿时也沉默了。
半晌，他才深呼吸一口气：“你们找工作的时候顺便问问，那边需不需要高管。”
这破工作！
他干不了了！
而白年对此一无所知，她拿出纸笔，将她想要问的问题都写在纸上。
她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答案，可她想问。
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嘶吼，嘶吼着让她弄清楚所有的谜团。
她的笔尖戳在纸上，一个一个的方块字好像在嘲笑她脑子愚钝，嘲笑她脑子一片混沌，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她揉揉眉心，又对着那几个问题仔细斟酌。
她没等太久，手机很快就想起来，她接起来放到耳边。
“这次直播需要随机抽取一位联系人借钱，意外抽中你，我以为，你不会再接我电话了。”顾炎给了一个解释。
白年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本子上的方块字。
“没事，你问我借钱，我想你应该也是在录节目，不好驳了你的面子。”
方块字被她扣下来一块，指甲中也夹了黑色的纸屑，胀胀地抵着她的软肉，抵的她心慌意乱，不想寒暄，只想赶快进入正题。
“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问。”顾炎靠在墙边，心中若有所感。
应该不会是他想听到的问题。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都会告诉你。”
“我想问，我被车撞后那天，你见到的风恒是什么样子的。”
她另一只手轻轻去扣，想要把纸屑弄出来，纸屑却被挤到更远处，不舒服的感觉越发明显，她的心也越发慌乱。
“我就直接问了吧。”她深吸一口气。
“第一，我想问你知道那天是谁给风恒递的消息吗？”
她问过了，不是顾青。
“第二，我想问你见到他时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第三，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说了什么话？”
白年一口气问出来，纸屑也被抠出，她诡异的平静下来。
她只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等待着顾炎的答案。
“你等我组织下语言。”顾炎的声音很冷。
他就知道，白年的反常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会借钱，只是因为她想要从他这里获得消息。
她会接他直播后的这一通电话，也是为了询问。
他苦笑了一下，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不要说实话就好了！
不要告诉她风恒有多爱她，你就有机会得到她了！
可最终，顾炎还只是苦笑道：“是我告诉他的，我打电话过去指责他。”
“他那时候刚下飞机，直奔医院，我还告诉他你颅内损伤，再也无法醒过来。”
“他…他整个人像是轰然倒塌，失了魂魄。”
“他没说什么，事实上，连我拎着他的衣领子他都没有反应了。”
“白年，你知道，我很想骗你。”
但他长久以来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
要竞争就公平竞争。
他不做背地里的臭虫。
“谢谢你。”白年抽了抽鼻子。
她不知道听到第几句的时候眼前就水光弥漫，她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反正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或许别人不知道。
但她太了解王爷了。
王爷是宁折不弯的典型人物，寻常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被人揪着领子？
更别提，顾炎的用词。
轰然倒塌！
失了灵魂！
她抹了一把眼泪，挂断手上的电话，直直望向远方。
原来，在那么久之前，王爷就已经很在乎她了吗？
她心乱如麻，好像有什么想法一闪而逝，抓都抓不住。
她抽抽鼻子，回神的时候泪痕早已经干在脸上，她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而绽放了一个笑容。
王爷在乎她，她也在乎王爷。
她不再是那个无以为报只能依靠着王爷生活的小妾。
她现在是大明星白年，是被万人喜爱的白年，她的力量虽然还不足王爷的十之一二，但她可以尽她最大的努力帮助王爷。
比如，扮演好他女朋友的角色。
她冲着镜子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又拿起手机，拨通王爷的电话。
“爷~这周五晚上要不要一块去看电影，《双生花》首映！”
风恒面前电脑大开，上面放着营销号搬运的今天顾炎的直播画面。
底下正在吵架。
而他，也操着起风了的账号正和白色炎浆cp粉吵得兴起。
——啊啊啊啊啊！太好磕了！四舍五入等于官宣。
——起风了：眼可捐。
——我们顾少怎么那么宠溺啊！霸总和小娇妻我爱了爱了！
——起风了：呵呵！霸总的门槛太低了。
——该是什么样的情谊你开口十万我立马转过去啊！合理猜测顾少交了财政大权。
——起风了：十万很多吗？
他的嘲讽开的太好，吸引了一堆人私信和他吵架。
他也不管不顾，一通发泄，心中的郁气依旧难消。
那小兔子明明之前已经那么冷漠。
怎么还能又联系上？
听说顾家最近想买另外一块地。
他切换到微信界面。
[恒王：抢夺顾家要买的所有地。]
“爷~您怎么不说话啊？”听筒传来小兔子清亮的嗓音。
风恒敛去神色：“我不开心。”
这是和风驰探讨过的。
不开心要说，不能单方面选择冷战。
“您怎么了？”白年有些迷茫。
“我不开心。”风恒又重复一遍。
白年发散思维：“做生意赔钱了？雄狮和兔兔不听话吗？还是伯父伯母说你了？”
“都不是。”风恒否定。
想了想，他给了一个范围：“是因为你。”
“因为我？”
白年认真思考半天，也没觉得自己干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啊！
该不能是她打听那天的事被经纪人告诉老板了吧？
她想起她醒过来之后老板发生的事情。
顿时有些默然。
这么丢人的事，别说是王爷那么清冷孤傲的天上皎月了，就连她这个不在乎形象的也不想被人刨出来再回味一遍啊！
“爷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想把您的糗事翻出来，我只是好奇，真的！”
她哭了太久，心里太乱，脑子不太够用：“我没在脑海中想象您被人揪住领子。”
风恒：“……别说了。”
揪衣领这件事只有他和顾炎知道，所以，她和顾炎通话是为了问这个？
风恒胸口堵住的一口气骤然疏散。
没想到，顾炎还算是一个君子。
他目光落在暗影回复的“好”上面。
抿了抿唇，又发出一条。
[恒王：暂时不用。]
投桃报李。
这次，他可以放过顾炎。
“首映是吗？我去看。”
白年和他约定了时间，就挂断电话。
他想了想，点击顾炎的头像。
[恒王：出来辟谣。]
[恒王：最新的那块，风家不抢。]
[恒王：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
顾炎正在喝咖啡，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他真烦风恒！
烦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