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医院,许之言手上还有一个病人,看见他们笑了笑:“我帮你们采样,你们回去等吧,估计要到后半夜了。”
他乌发被全然扎在手术帽中,露着疲惫的脸挂着温和的笑容,刚听小护士说,他才从一台大手术上下来。
风母有些踌躇:“要不,咱们找别人吧?”
许之言眉梢一挑,看向风恒。
意思很明白。
你们不是怕别的医生会作假吗?
风恒皱了皱眉头。
继续坚持要许之言做DNA检测,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怀疑。
他倒不在意箬箬如何伤心,只风母…
许之言似是看穿他的想法,笑容越发温和:“阿姨,您如果换一家医院就没有这么快啦!最少的也要二十四小时,一般都要七天才出结果,我看您也不太想等。”
这话戳到了风母的心尖,她也不再拒绝:“那就麻烦你了。”
许之言摆摆手:“不麻烦,温学长平时对我很照顾。”
许之言带着两人去采集样本,白年很快发了视频电话过来。
一接通,白年就忍不住惊呼:“哇,怎么愁苦成这样!我们家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夺命恒王呢!快把他叫出来!”
风恒被她逗笑,心中的疑云也散去不少。
他总感觉有一种推着他不断向前的力,仿佛这一切的巧合都在一只巨大的推手下缓缓前进。
他看了眼采样室:“你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
白年展示了一下她身后的箱子:“都收拾好了,青哥也同意我放假,让我记得拍几个vlog营业就可!”
风恒点头,顺着她问:“要去哪玩?”
白年把宁培安给的几个地点的攻略翻出来,她也上网查过,这些地方确实比较小众,但风景秀丽,历史文化古迹也有好几处,是非常理想的旅行路线。
滔滔不绝地讲完,白年伸了个懒腰,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我们下次搞一个情侣出游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谁都不带,走到哪里玩到哪里。”
风恒点头:“好。”
白年:“那你同意了就太好啦!我已经把你的机票退掉了,这次就我带着奶奶去啦!”
风恒:“……”
他睐了白年一眼,白年立马警觉,坐直身体,开始解释。
“哎呀呀,我就是不想带你啦!你也要给我一点私人空间的呀!网上说了,情侣之间不可以一直黏在一起的哦,会腻呢!”
“就这样啦!我好困,睡觉啦!”
她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电话。
心虚的一批!
风恒揉揉眉心,轻叩手机。
小姑娘在他面前戏演得拙劣,他一眼就能看穿。
DNA检测后,箬箬如果真是风家丢失的小女儿,那举家欢庆,自然希望他在场。
如果箬箬不是,小姑娘也想留下他安慰从希望坠入绝望的风家父母。
他轻嗤一声。
这么好的小姑娘,他那个便宜父亲竟然听信谣言,坚决反对!
“嗡嗡”,手机震动两声,风恒打开一看。
[暗影:证据已拿到,另,逃跑路线出了意外。]
风恒深眸微闪。
也好,趁小姑娘不在北市,刚好做个了断。
从采样室出来,谁也不肯离开医院。
夜半,万籁俱寂,许之言从检测室走出,顶着硕大的黑眼圈露出疲惫的笑容:“恭喜阿姨,这就是您的女儿。”
风母喜极而泣,紧紧搂着箬箬又哭又笑!
风恒冷漠地站在一边,从许之言手上接过检测报告。
检测报告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许之言耸耸肩:“我不行了,我太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风恒把报告拍给温言。
又看了一眼抱成一团的两人,打下一句。
[恒王:等你回来,再做一次吧。]
翌日,白年带着奶奶来到机场,却在机场看到一个熟人。
宁培安冲她们打招呼:“真巧,一班飞机。”
白年:“……”
什么巧合!
司马昭之心!
但人都来了,自己买的机票,用的巧合的借口,她总不能赶人。
白奶奶倒是什么都不知道,还高兴招呼宁培安:“早上年年还说你工作忙,不能一块去,工作处理好了吗?可不能耽误工作啊!”
宁培安扶着白奶奶坐下:“都处理好了,放心吧奶奶。”
白年也坐到奶奶另一边,跟男朋友汇报自己的情况。
[白团子:二人游要变成三人行了,奶奶的干孙子跑过来献殷勤了!嘤嘤~]
风恒知道她是装的。
[恒王:正合你意。]
[恒王:对了,暗影在目的地等你们。]
白年:“……”
这就是男朋友不吃醋的原因吗?
有暗卫了不起啊!
她忿忿按下回复键。
[白团子:知名女星也会两名壮硕男子,是出轨还是嫖娼,敬请关注!]
她不自觉展开笑意,小梨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可爱非常。
宁培安望着她俏丽的侧颜,也低下头发出一封邮件。
邮件中只有一句话。
“郑家后路已全断,祝你好运。——宁培安”
收件人:风恒!
风家,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风母激动到颤抖,示意风恒把DNA检测报告拿出来。
风恒面无表情,把检测报告放到桌上。
他退到一边,冷漠地看着这场认亲大会。
为首哭得最惨烈的就是风父,边哭还不断数落,数落风恒之前对箬箬不热情。
哭完后,风父看着风恒说:“你妹妹受苦了,你没什么事带她出去玩儿玩儿,别让她整天闷在家里。”
他还记得箬箬最喜欢缠着风恒,正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能整天围着白年转。
男人嘛!
都一样!
时间久了,感觉就淡了。
等他不那么上头,就再找几个长得漂亮的名门闺秀,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那个小演员?
他也不亏待那小明星,资源钱都可以给,他们风家不缺!
只要他识趣。
箬箬内心一阵火热。
“那个人”说的果然没错,成为风家的亲生儿女后,她就能一直跟着哥哥。
她也从不奢望能得到哥哥的爱,只要能跟在哥哥身边,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怯生生偷看风恒。
风恒鼻梁又高又挺,一双冷漠的眼睛波澜不惊,看向她时,毫无感情,甚至连厌恶都没有。
箬箬心脏一阵抽痛,她这时才彻底知道。
最难过的,不是被喜欢的人厌恶,而是无视。
她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宛若神祇的哥哥开口。
“听说她对锻造有兴趣?”
“可以让她进实验室学习。”
箬箬惊喜异常:“真的吗?”
但她却忘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除了,“那个人”派给她过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