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时，我提起最近总梦到一个笑着的女孩向我招手。
网友们都很担心我的精神状态。
唯独一条弹幕格格不入：
【你床头是不是放着一个长得和你梦里的女孩一模一样的娃娃？】
我迟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
因为，那个女孩，根本没有头！
1.
梦里的小女孩不仅没有头，还没有脚。
她夜夜出现在我梦里，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我想凑近看看，却和她仿佛银河两隔。
看着很近的距离，不管我怎么向前跑，都还是离她很远。
好像，永远都够不着她。
这个诡异的梦已经困扰了我半个月。
我上网搜过解梦，也买过一个自称什么道士的符纸，可惜都没有用。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满屏的问号中，果断连线了这位ID名叫述南的网友。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甜美的女生，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
我记得她，是前一阵子刚被封杀的黑红女星——叶舒楠！
2.
叶舒楠刚露面，大批水军涌入直播间，弹幕瞬间骂声一片:
「我就说是谁啊？原来是心机婊叶舒楠啊，抢不到我们宁宁的资源就改行来招摇撞骗了？」
「就是就是，这种人就该消失，别污我的眼睛！」
「死绿茶，滚啊！」
「叶舒楠你当个人，大晚上的别吓我。」
叶舒楠先是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看着屏幕。
【你们家南边是不是有座山，北边有条河？】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和我的梦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
弹幕也跟我一样疑惑：
「这和主播的梦有什么联系吗？」
「对啊对啊，叶舒楠在搞什么鬼啊？」
「搞笑，主播发了那么多照片，傻子都能把环境猜出来吧。」
下一秒叶舒楠就给出了解释。
【南朱雀北玄武，玄武要高朱雀要低，现在却相反了，北见水低南见山高。】
怕我们听不懂，叶舒楠又补了两句：
【简单来说就是山北水南为阴。】
【这说明，你们家阴气重，风水有问题。】
弹幕水军则继续嘲讽叶舒楠：
「别唬人了，现在社会，哪有什么阴阳之分？」
「就是就是，叶舒楠你怎么算起风水来了？」
「一眼假！叶舒楠快回家种田！」
「舒舒别闹，哪凉快哪待着去。」
「叶舒楠别吓人了，我是科学大人的信徒。」
叶舒楠没看弹幕，继续提问：
【你大概三年前拿到这个东西的？】
【是，那是我和男朋友庄云山刚在一起时他送我的，我怎么可能忘。】
【你们多久在一起的？】
【四月二十四。】
也就是，后天。
叶舒楠轻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
弹幕再次沸腾。
「不是，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不会吧，不会吧，叶舒楠又要开始装了？
「蹲后续！」
叶舒楠垂下眸子，继续提问。
【那个女孩你天天梦到？】
【是。】
面对叶舒楠无厘头的话题跳跃，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下一秒，她的话却令我头皮发麻。
3.
【你梦里的女孩没有头。】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叶舒楠一语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我靠，叶舒楠你有病吧！」
「妈妈我怕！」
「财神保佑！财神保佑！」
「反弹一切诅咒卡即刻生效！」
我沉默了片刻，点头。
【没有。】
下一秒，弹幕满屏感叹号，但叶舒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是哥们，你玩真的啊？」
「叶舒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细思极恐！」
「这还是那个天天装可怜的叶舒楠吗？不会被夺舍了吧！」
叶舒楠问：
【那个娃娃真是你男朋友送你的？】
我紧张地点了点头。
叶舒楠定了定神。
【你知道子母鬼吗？】
【这是古书上的一种早已失传的邪术，能把死人之魂盛进母娃里。】
【只要娃娃不毁，魂魄便能永世不灭。】
【若将子娃送给别人，仅需三年时间就能将活人魂魄抽离，吞噬。】
【最后你的身体会变成亡魂新的容器。】
【你的梦就是换魂前的征兆。】
【你那个娃娃就是子魂的容器，这证明，你男朋友要害你。】
4.
信息量太大，待我反应过来后，犹如晴天霹雳，我的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弹幕更是一片哗然。
「踏马的，叶舒楠你是不是嫉妒了？」
「博主和她男朋友感情那么好，666叶舒楠你做个人吧！」
「我真是醉了，路转黑了，这种互联网垃圾怎么还活着。」
「你们不觉得这种说法很扯吗。」
「传播迷信，别管，举报了。」
「但是她不像是猜的，如果博主男朋友真的……细思极恐！」
叶舒楠笑着回答。
【鬼怪之说，信就有，不信就没有，不过到时候……】
我急忙打断：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很简单，我猜，这个娃娃，你男朋友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他的那个，就是母魂的容器。】
弹幕中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那不是很正常吗？情侣款娃娃而已，我和我男朋友连袜子都是情侣款。」
「对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叶舒楠乱猜的吧！」
叶舒楠继续说：
5.
【但是，你男朋友很宝贝它，经常对着它自言自语，就像它是活的一样。】
【对它的喜爱程度，甚至超过了你。】
【母娃会蜕皮，一共蜕三次，一次是婴儿，一次是小孩，还有一次是成年。】
【你完全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你每晚都睡得很早，而母娃蜕皮正好在半夜。】
【缠上你的鬼马上就要成型了，你的性命堪忧。】
我愣住了，因为叶舒楠说的，无一例外，全中！
庄云山经常和那个娃娃说话，有时专注得连我说的什么都不清楚。
我曾经不小心把那个娃娃碰倒，庄云山因为这件事和我争吵了半个小时，至此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娃娃。
因为工作原因，为了保持皮肤状态，我也确实睡得很早。
睡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
而庄云山四年前追求我也很奇怪。
那时我还不是主播，穿得朴素，也不会打扮。
但是各方面都优秀的庄云山却说对我一见钟情。
我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认为所有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就拒绝了他。
但庄云山还是锲而不舍地追了我整整一年，我被他感动，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庄云山可能真的有问题！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我庄云山会害我，毕竟今年八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但是叶舒楠这一番话不免让我在心中对庄云山起疑。
6.
弹幕又开始活跃：
「哈哈哈，不会有人信吧？」
「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谁会信这些？」
「可是你们看博主的表情，不会真让她猜中了吧！」
叶舒楠没理会弹幕，只是看着我。
深黑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像是要把我盯出一个洞。
叶舒楠完全没有网传的那种白莲花性格。
【我该怎么办？】
在满屏的问号中，叶舒楠紧皱眉头，回答了我。
【如果你今晚梦见一个从镜子里爬出来的无头的鬼，不要理她！不要理会任何东西！把你手上的事干完！】
叶舒楠语气严肃，没给我插话的机会，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明天将是你最后机会，想活，醒来就立马去厕所开直播等我。】
7.
当晚，我梦见在沉寂的黑夜中，我坐在镜子前，手里握着一把小刀，正在削苹果。
场景看起来格外诡异，毕竟半夜在镜子前削苹果也是够瘆人的了。
余光中，我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双目空洞无神，嘴角已经咧到了耳后根。
尽管景象模糊我依旧能看清她举起一把匕首向我刺来。
【都是假的！不要理她！】
身边响起的叶舒楠急切的声音，硬生生地把我的尖叫逼了回去。
我心一横，索性继续削苹果，但颤抖的手暴露了我的心里的惊慌。
下一秒，正如叶舒楠所说，镜子中爬出来了一个女人。
我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真的和那个女孩一样，没有头！
她身上白衣早已被斑驳狰狞的血迹染得暗红，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她慢慢从镜子里爬向我，水槽中已经满是血。
我打了个冷颤，不敢有其他举动，继续抖着手削苹果，任由着女人尖锐的指甲掐上我的脖子。
我能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缺氧的感觉布满胸腔。
鲜红的血从她的脖子断口处渗出来，像一朵玫瑰花，滴在我的脸上。
无尽的黑夜里，睁着密密麻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女人的狞笑仿佛要刺穿我的耳朵。
就在我要因为窒息而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苹果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