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妥协,端木飞鸿的话确实有道理,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上米豆过上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可是这端木飞鸿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米晓实在晓不得端木飞鸿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我觉得您说的很对,可是米豆是我的孩子。无论如何不都是应该由我这个母亲做决定么?”说这话时米晓的语气坚决有笃定,就仿佛一只护犊的母狮。
端木飞鸿听到这句话时很是吃惊,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米晓肯定是误会了他的动机。以为他对自己还有米豆别有所图。这个孩子和她妈还真像,一股子儿倔劲。可是端木飞鸿不知道该不该向米晓说出真相。他怕善良的米晓知道真相以后会难以接受。也害怕米晓不会跟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相认。
面对端木飞鸿的迟疑,米晓更是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端木飞鸿就是对自己和孩子另有所图。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好好保护米豆,他还那么小,那么需要保护。只要端木飞鸿敢动米豆一根毫毛她就要和他拼命。
沉默的空气里,两个各有所思的人。命运的翻云覆雨手玩弄了所有人,有着至亲的关系的两个人各自站在命运的两端,等待着命运的最后宣判。
“既然如此,我总算可以说出我一直想说的话了,你为什么要软禁我和豆豆。你到底在图谋些什么?!”最终还是米晓的质问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虽然我不知道你想从我和豆豆身上获得些什么,可是我知道你是不会得逞的。因为我会为了豆豆,和你斗争到底的。”做了母亲这么多年,米晓第一次领悟了“为母则刚”这个词语的意思。而这一串咄咄逼人的质问也把端木飞鸿问倒在原地。
要怎么开口告诉米晓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呢?这一个月光想着自己能享受天伦之乐,忘了这对不知情的米晓会造成多少的疑惑。本来失散多年相认就十分不易了,更何况现在米晓心里对他还充满了猜疑和防备。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要怎么和她相认。这时候自己说什么她都是不会相信的。
端木飞鸿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明明女儿就在自己眼前,可是却不能告诉她自己内心对她有那么那么多的歉意,命运真是爱开玩笑。
“你说话呀,别不说话,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跟我坦白为什么想担负起豆豆的教育费用。要么我现在就报警,说你非法囚禁我和我的孩子。怎么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你再继续强迫我,我就和你拼个鱼死网破。”此时的米晓已经有点慌神了,面对端木飞鸿的沉默,她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惧。她不知道这话对端木飞鸿有没有起到震慑的作用。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就想面对虎鲸的小河豚,虽然尽力鼓起自己,可是在强大的虎鲸面前依然渺小如尘。
看来,今天这个事必须得有个了断了。面对米晓的追问,端木飞鸿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你现在很不能理解我的行为,可是米晓,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我的亲生女儿?”在尴尬的气氛中,端木飞鸿再三考虑下决定和米晓摊牌这一切。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我妈叫赵芬芳!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米晓简直不敢相信端木飞鸿所说的一切。如果自己真的是他的女儿,那自己的母亲就是赵云柔,怎么可能呢。可是母亲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自己不是她的女儿,母亲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你说谎,你就是想留下我听你的话,好好的把我软禁起来。我才不会相信你,我不会着你的道的。”面对端木飞鸿坦诚的眼光,米晓心头一紧。这段话是她大脑里自动筛选后唯一比较符合端木飞鸿所说的一切最好的回应。
“米晓,我知道你现在暂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就连我最开始也不相信自己会和云柔有个孩子,可是我派人查过,米晓你真的是我的孩子,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过得很辛苦,现在我只是想尽我这么多年没有尽到的义务。没想到反而吓到了你,孩子,我也没想过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你和米豆能好好地留在我身边。”看着对自己满是防备的米晓,端木觉得自己心里又酸又苦,就像是生吞了一万个柠檬又像是吃了一大堆黄连。
“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女儿,这么多年你又去了哪里,你可曾花过一丝半点精力来寻找我和我的母亲,真是胡言乱语。为了留下我,你连这种蹩脚的借口都编得出来。我还是真的小看你了啊!”米晓本来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女孩子,这种决绝的话她从来不曾说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面对这个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会如此残忍。听了端木飞鸿解释的话语,米晓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米晓理了理自己的外套,然后转身蹲下认真的对米豆说道:“豆豆,你看这个爷爷好好笑哦,居然说我是他的女儿也。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啊,那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看到米晓脸上的嘲讽,端木飞鸿的心一阵抽痛。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愿和自己相认的事实,虽然已在脑海里想过千百遍,可是没想到真到了面对的时候自己的心会这么痛苦。“米晓,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我知道当年是我的错,可是当年我也不知道你母亲已经怀了你,要是我知道,我就不会做那些傻事了。我欠你和你的亲生母亲一个道歉。”
“这就是你的借口,赵晓柔已经死了,你想道歉你就去找她亲口说吧。”米晓越听着端木飞鸿的解释越觉得自己的话语锋利残忍,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她都想用尽力气去帮忙。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米晓抱起一直看着自己与端木飞鸿争执的米豆打算夺门而出,端木飞鸿情急之下想拉住米晓,可是脚下一滑。头一下撞到了名贵的黄花梨斗柜,晕了过去。米晓本是背对端木飞鸿,突然听到钝物撞击地板的声音。
她下意识转头一看,只见端木飞鸿晕倒在地上,额头上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这下米晓可慌了神,自己只是想吓吓端木飞鸿好能恢复自由身。可是没想到会闹出这档子事,慌了神的米晓楞在了原地。
米豆看母亲被吓得不轻,知道母亲现在肯定头脑一片空白,于是赶紧叫来了管家。管家看到晕倒在地的端木飞鸿,瞬间就锁定了站在一旁呆住的米晓。管家跟了端木飞鸿十几年,自然知道端木飞鸿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界。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主人晕倒在地,头上的伤口,呆住的米晓。看来两人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虽然心里想了几千种可能性,但是管家还是很快的叫来了救护车。看着端木飞鸿躺在地上到被抬上救护车,米晓一个字都没有挤出来。
“米晓小姐,麻烦您和我去医院走一趟好么,虽然我不知道你刚刚和我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知道主人晕倒这件事与你脱不了关系。所以就算你再不情愿你也必须和我去医院等主人清醒过来。”管家处理好了一切以后严肃地告诉了米晓要她和自己走。
“恩恩,我会和你走的,但是我怕豆豆吓坏了。我能带上豆豆一起去等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会好好的和他说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到最后米晓不住地哽咽起来。
其实米晓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她单纯的以为自己母亲赵芬芳被自己的父亲伤了心,才这么多年不肯告诉她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可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可能是端木飞鸿,自己的母亲居然是赵晓柔。
她只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可是没有想到会伤害到端木飞鸿,米晓的心里的愤怒全被满满的歉意所取代了。她抱着豆豆赶紧坐上了管家去医院的车,她想一等端木飞鸿醒来就对他道歉,说自己并不是像说的那样想的。
管家的车开得又快又稳,三人很快到达了端木飞鸿所在的医院。端木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本来这样的小撞击对米晓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是无妨的。可是端木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这个创口又刚好在头上所以才会这样严重。
听了医生的解释,米晓内心的自责又多了几分,全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那么偏激,端木就不会着急留下自己而发生意外。只希望老天保佑端木飞鸿能平安的度过难关,让自己好好地和他表达自己的歉意。
着急的米晓在手术室外不停地踱步,米豆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着急又悔恨的母亲,心里也默默地为端木飞鸿祈祷起来。
“妈妈别担心,爷爷会好起来的,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米豆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米晓觉得心里涌起一阵暖意,还好自己的儿子永远在陪着自己。
“病人急需输血,谁是AB型的。”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出来。米晓赶紧迎了上去:“输我的吧,医生,我是AB型血。”“那你就跟我来吧。”米晓出于愧疚跟着医生去了抽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