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插播一知寻人启示:来自清风乡大田坝的李秀兰女士请注意,你女儿在广播室等你;来自清风乡大田坝的李秀兰女士请注意……”
叶总听到这话的时候人都吓傻了。
连忙掏出电话这才发现小四有未接。
“婶子怎么了?”
叶霞也听见了,着急不已:“婶子和四姐走散了吗?”
“可能是,你不用担心。”
叶总想着大抵是因为人多,她们不小心分散了。
正好赵晋的电话打了进来。
“大姐,娘和佳贵走散了,她现在在广播室,我马上就到,你们不要着急。”
“好,我知道了。”
不急才怪。
这个大医院,人来人往成千上万。
秀兰娘怎么和小四走散的。
在医护人员的指点下,叶佳荣和叶霞飞快的往广播室走。
“大姐,我……”
小四吓得半死,她闯祸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一个成年人还能将老娘给走丢。
“别着急,怎么回事儿?”
小四连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
“前后耽搁了多长时间?”
“大约不到二十分钟。”
就是交流一下老娘的病情,听医生说记忆的事儿,让她心里发慌。
“可能娘确实是上卫生间与你走岔了。”
叶总还这样安慰她。
“大姐,我……”
“大姐,怎么办,我们分头去寻找吧。”
叶霞也很内疚:“要不是因为陪我……”
“霞妹儿,你不用内疚,没事儿,娘肯定还在这个医院里。”叶总直接打了电话给马岩。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调监控。
只有马岩才有这个本事让医院配合调监控。
“好,我明白了,我立即打电话给医院安保科,我也会马上过来。别着急。”
不急才是怪。
但是急确实也没法子。
最后叶总决定让叶霞留在广播室等人,小四回刚才的科室楼层等秀兰娘,自己等马岩。
不到十分钟,马岩来了。
“你到了京城没给我说?”
“时间紧,除了我娘外还带了另外一个病人,小四陪的我娘……”
“好,跟我来。”
马岩这么大的领导进医院安保科查监控自然是没问题的。
“小四,你仔细回忆一下,大约是多少点钟和娘分开的?”
“大约是四点钟左右。”
四点钟,马岩让人调监控,重点调的是神内科室外的。
“看到了,这是小四和我娘。”
叶佳荣激动。
“别急,慢慢拉”
一分钟一分钟的等就是煎熬了。
拉也不能拉得太快。
拉到了小四进医生办公室,秀兰娘一个人坐在坐椅上。
坐了大约四五分钟的时候。
“我娘站起来了。”
叶总看到秀兰娘站起来的时候眼神很迷茫,左右看了又看,似乎还有些紧张 。
“她是在找小四吗?”
“不像,如果她找小四的话,就应该知道小四进了医生办公室。”
“往左边走了。”
“左边……赶紧,调左边其他位置的监控。”
安保科一片繁忙,保卫科科长亲自上阵帮忙查。
“没有去卫生间,不好,她走了楼梯。”
“哎呀,楼梯上那个监控坏了。”
“快看下一层楼的。”
娘下楼了。
她找谁?
“看大娘的表情应该是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想着她的病,叶总的心都揪紧了。
“七楼的监控有找着人吗?”
“没有,没发现目标。”
“继续找。”
“马叔叔,你帮我继续找,我去七楼看看。”
小四在八楼都不敢让她动,万一秀兰娘又找回来了呢。
“好,随时联系。”
等电梯太慢了,叶总干脆跑楼梯,边跑边看有没有娘的身影。
就在她气喘吁吁跑到五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干这一行还是辛苦噢。”
“娘……”
叶总都怕自己是耳朵出了问题,急忙推开那道门一看,可不是老娘和一个保洁大姐坐在那里聊天。
“娘……”
那一瞬间,叶总又想哭又想笑:“娘,你怎么在这儿呀?”
“大妹……”秀兰娘也是一阵恍惚:“你怎么在这儿?”
“娘,您忘记了你和谁在一起的吗?”
“我和谁在一起?”看了一眼旁边扫地的年老的妇人:“噢,我和这个大姐在聊天,她说她们在医院扫地一个月有一千多块钱,还是挺辛苦的……”
叶总哭笑不得。
立即打了电话给马岩。
“辛苦你了,多谢了。晚上我们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我晚上还得回去给孩子开一个家长会,改天我请婶子和你一起吃饭。”马岩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多谢。”
挂了电话又给小四打电话。
“真的吗,找到娘了?在哪儿,娘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来五楼吧,她还在这儿和一个大姐聊天。噢,对了,叶霞还在广播室呢。”
叶总又给叶霞打电话。
“谢天谢地,总算找着了。”
叶霞简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叶佳荣说不怪她,她总觉得是自己惹出来的事儿。
如果叶佳荣不陪自己,陪着她娘就不会走丢了。
小四看到娘的时候,赵晋也抱着孩子真来了医院。
就看到小四抱着娘又哭又笑。
“这哪来的疯丫头啊。”
秀兰娘有点不知所措:“怎么抱着我又哭又笑的。”
“娘,你自己生的疯丫头你都不认得了?”
叶总心里明白,老娘的病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
“哪个丫头?”
“四丫头啊?”
“四丫头不是去了国外念书了吗?”
叶总……
小四……
所以说,秀兰娘具体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了。
其实也不难猜测。
就是秀兰娘在那儿等小四,坐的时间一久点她就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跟着人家往外面走,有些人会走楼梯,她也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了扫地的保洁。
在秀兰娘眼里,一向是很同情弱者的,所以就去关心人她,问人家是哪儿人啊,在这儿干了多少年了,多少钱一个月。
低层劳动人民更有共同语言,聊着聊着,秀兰娘更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
看着这样的老娘,叶总和小四心里都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