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病人没什么多话说。”
话多的的那位才有病。
张大姐在面对黄维新的询问的时候淡淡的一笑。
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心里万分同情。
看他手中提着保温桶还是有点意外。
女人在医院，这位看着有头有脸的男人还会下厨?
“婷婷，今天有没有好点？”
保温桶打开，盛了一碗放在闺女面前：“我给你熬了点山药稀饭，你吃一点。”
婷婷看着这碗山药粥，她想起了十多年前爸爸下了晚自习回来总是煮一碗面的场景。
他是不擅长下厨的，这碗稀饭是那个女人熬的？
“我不想吃。”
婷婷心里别扭得厉害。
“吃一点，尝尝爸爸的手艺。”
黄维新看女儿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将碗端到女儿面前，就差喂到她嘴里面了。
婷婷无奈，只好端过来吃了两口。
这一吃还真有胃口了。
“好吃吧？婷婷，我给你讲，我的厨艺能赛大厨，等你出院，爸爸亲自下厨做一桌犒劳一下你。”
“爸，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不会是黑暗料理吧。”
还真是他做的？
婷婷觉得好意外。
“那年我不是生了一场重病吗，市医院检查结果怀疑是胃癌，叶佳荣就瞒着我带我去了京城找专家，被专家骂了一通，说我的病就是没有好好吃饭自己造的孽，不说我活该……”
说起过往，黄维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有酸涩也有尴尬。
“出了院后我什么都没干，就一头扎进厨房里学做饭，在老家陪着你爷爷奶奶住了几个月，厨艺和身体都好了起来。从那以后我才真正的理解了身体是革命本钱的真谛了。婷婷，一定要好好吃饭，生活就是一日三餐四季…”
婷婷一边慢慢的舀着稀饭进嘴里，一边听着爸爸的话。
她的重点不是厨艺和身体。
而是那两年，是胃癌，是爷爷奶奶。
想着自己跟着妈妈出国后，爸爸都面临了什么？
再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有五十多岁了，却一点儿也不显老。
说明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很惬意。
是不是说，他对那个女人很满意？
他们过得很幸福？
想到这里，低下了头。
“婷婷……”
黄维新自认这些年口才了得，面对女儿的时候却还是有些词穷。
他有很多很多话想给女儿讲，却又觉得和女儿之间隔着天然的一道屏障。
“爸，爷爷奶奶还好吗？”
婷婷想起了那对老人。
自从妈妈将自己接到县城去后，几乎就没有时间见到他们了。
因为自己所有的假期，不是在培训班就是在去培训班的路上。
放寒暑假都没有一个空歇。
“虽然上了年纪了，精神还不错。他们也想你。”
黄维新生生的将要不你去看看她们这话摁了下去。
虽然是孩子，但是早已成人。
她的喜好自己也不懂，他不会勉强女儿去做她不喜欢的事儿。
他深深的知道，因为胡雨的原因孩子对爷爷奶奶是有偏见的。
“嗯，有空我会去看看她们的。”
“好好好。”
听见婷婷主动说要去看爷爷奶奶，黄维新居然有点激动。
“我还给我熬了点梨儿水，在这个瓶子里，你先喝着，我去问问医生。”
黄维新借故大步离开了病房。
女儿还是好的，也懂感恩的，到底没有被养歪。
老父亲能不激动？
最后还是去找了大夫。
“病人的体质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该的样子，要多注意身体。”
医生说得很直接：“不能透支身体了。前四十年用命换钱，后四十年用钱换命，其实这样是亏本生意。”
“多谢医生。”
黄维新心里一紧。
这样的亏本生意自己就做过的。
历史为什么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样的事又发生在女儿身上。
这都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其实婷婷压根儿不需要这样拼命的。
有他呢！
黄维新内疚得很厉害。
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说服婷婷留下来。
只是，这是一个很难的事。
他深深的知道，最大的症结在于胡雨。
有时候觉得，婷婷是被她操控在手中的玩偶。
国外的生活当真是婷婷想要的吗？
这个问题，自己一定要问问。
婷婷住了五天院，黄维新每天早中晚三次出现在医院，不是粥就是汤，也买水果，还细心的给女儿搞拼盘。
终于明天要出院了。
黄维新很是期待，今天要邀请她，看是否同意回自己家。
“爸，您怎么不上班吗？”
婷婷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这正是该上班的时间啊。
“嗯，这几天没回学校，就留在市里了。”
这事儿，还是三妹安排的。
三妹狠狠的批了自己一顿。
说大男人最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出钱！
觉得用钱就能解决一切。
女儿病了，他就不要想着回去上班了。
学校少了他黄维新一样能运转，但是十多年未见面的女儿回来了，陪女儿的时间很有限。
他应该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和女儿联络联络感情。
女儿生病是坏事，也未偿不是好事。
给了你一个展示父爱的机会。
你不紧紧的抓住，瞎折腾什么？
经过几天的相处，黄维新发现三妹这一超确实有用。
和婷婷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少了，父女之间说话也没有以前的生疏了。
“爸，你真的办了一个学校？”
婷婷真不敢想象，自己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怎么会创办学校？
“嗯，之前办教培，后来去了周礼县，那是一个山区，爸爸办这个学校还挺不错了，给了人很多机会。”
“那我可以去你学校参观参观吗？”
记起了路上的广告牌婷婷提出这个请求。
黄维新直接一愣：女儿愿意靠近他了解他了！
真是太好了。
“爸，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结果，婷婷误会了他愣神的意思，觉得和三妹有关。
“没有没有不方便，爸爸欢迎你去参观，甚至，爸爸也欢迎你加入。”
加入？
“你不是在国外生活了十多年吗，你的英语一级棒，我们学校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婷婷眼里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