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意义,但是我就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我也必须这么做。
而黄警官几人见我迟迟没有动静,反而是在尸体前每人上了三根香,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并没有打断我。
也许是认为这个过程是我们这个行业当中的一种忌讳吧。
死者为大,虽然他们不相信这些,但是既然是人家的流程而且他们也都是比较尊重被害者的,所以并没有对我的行为有任何的阻止。
更何况现场还残留有极重的尸臭味,点燃一些香火,好歹也能够稍微的压制一下这股味道,他们待的也会稍微舒服一些。
知道所有的香全部燃尽。
我说道。
“行了,不管因为什么事情,你们也不应该留在这里了,该上路了。”
我的这几句话明显不是对活人说的。
那几个警察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我先将那男孩包裹好,用上专门的裹尸袋,然后用束带捆绑在我的身上。
这个行业比丧葬人还少的原因就在于此。
本身这尸体的分量就比活人重很多,更何况有的尸体的状态也是千奇百怪的,有的僵硬,有的还算是柔软一些。
可是即便是间隔着再厚的东西,但是背这个动作仍然算是和尸体进行较为全面的接触。
有这样的一个存在在自己的身后,寻常人能不被吓死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有人做这种事情。
这种既恐怖又费劲的事情,自然很少会有人愿意去做。
这还是一个相当考验体力和心理素质的一种事情。
由于无法进入电梯,高层只能走消防楼梯。
而消防楼梯大多数都是有常闭式消防门的,封闭的很死。
这个楼层越高,和尸体单独相处的时间就越长,如果有同伴一同帮忙还行,至少能壮壮胆色。
可是现在老黄没了,我只能孤身一人,这就意味着如果在有些老旧高层没有感应灯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会在一片漆黑且寂静的环境之下,背上还背着一具尸体。
和他们单独相处。。。。
若是对于之前的我,还真的未必敢接着做这件事情。
但是一方面是在岐兰的威胁下,另外一方面是在跟岐兰这样的正牌千年女尸打过交道之后,我反倒并没有那么的害怕了。
最开始是一个小孩子,也不过才三四十公斤的样子,并不算是很重。
这个最轻松,所以选择从小孩子开始,体重最重的男子留在最后。
黄警官帮我推开消防通道的大门。
“慢点啊。”
“好嘞,多谢。”
我本以为这也会是像之前几个单子一样,十分轻松的就结束了。
可是这一次却发生了一件令我差点停止呼吸的事情。
在我背着这孩子来到五楼的时候,忽然消防通道内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这让我浑身一怔,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遇到了有怨气大,不安分的,出来闹/事了?
之前我和老黄一起做事的时候也偶尔遇到过几次。
老黄拿出一炷香和几张黄纸点燃,空中还念念有词着什么,随后事情就会过去的。
我想到这里,也想要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那些东西。
可是渐渐的,我背上的孩子仿佛是有千斤重。
以我这体力和腿力,就算是背上一个三四百多斤的大胖子也还是能够承受的住的,怎么今天竟然连一个三四十公斤的孩子都解决不了了?
我非常清醒的确定我的身体状况绝对没有问题,并没有感冒的症状导致浑身无力。
可是我的双腿却忍不住的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实在是太重了,我的双腿已经完全无法支撑这个重量了。
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血脉偾张,心跳加快的声音。
以致于我根本无法放下那个孩子,去拿那些东西。
我甚至听到了我的骨骼在重压之下发出脆响的声音。
我额头一层冷汗冒了出来,我明白这一次恐怕是遇上事儿,而且还是非常难以解决的事情。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有那些老人般那么深的怨恨。
但是在这般朝气蓬勃的年纪却遭受到如此惊变,还这样身死了,这心中的怨气自然是不可能少的。
砰。。。。
伴随着一声爆响。
四周楼层的照明灯全部爆碎掉。
在这样的一个无人空间,就算是进入了其他的楼层,也未必有人啊。
顷刻之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和我身后的这个孩子。
我稳了稳心神,然后说道。
“孩子,别误会,哥哥只是负责背你们的,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或者是心愿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们。”
“但是说句实话,哥哥也有家人,他们。。。。也是被人害了,如果我死了,那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怎么离开这里呢,你说对吧。”
“你的离开,哥哥也觉得有些可惜,你还那么小,本不应该经历这些的,不过执着于此也不是个办法,你还是要转世投胎的,虽然哥哥没有什么能力,没有办法帮到你们,不过还是别闹了,我们该出发了。”
“有人在等着我们的。”
我自言自语的劝慰着这个孩子,不知道是真的能够让这孩子听到还是自我的安慰。
不过我说出这些之后,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不再那么疼痛了。
那种在重物压迫之下,五脏六腑和骨骼都产生的痛觉此时正在渐渐消失。
这时我忽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孩子声音,是个小男孩的。
只听那道仿佛是来自很远的声音飘荡过来。
但是我却能够每一个字都听的格外清楚。
“我知道了,谢谢你哥哥。”
也许之前的事情只是让我感觉到恐慌,但是听到了这句话之后。
我如遭雷击,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瞬间炸开,然后再疯狂收/缩,一层冷汗瞬间将我全身打湿。
如果我现在能够看到自己的样子的话,恐怕会十分狼狈不堪,瞳孔缩到了极致,同时整个脸煞白,恐怕跟楼上那躺着的几位相差无几了。
我是不是真的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