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没人要就没人要呗,妈,你要我就好了。”云乐珠趁机也钻到李秀丽怀里,不像云安明是儿子,为了避嫌几乎很少有肢体接触,而女儿就不一样了,搂搂抱抱那是经常的。
看着明显是吃醋了的女儿,那点争宠的小心思,李秀丽怎么看不出来,好笑道:“你哥也要抢啊,平时你哥可都处处让着你。”
“不管,反正你们都是我的!”云乐珠伸手连带着将云安明一起抱住,咯咯直笑。
看着眼前爽朗笑着,充满了美好的青春气息的云乐珠,云安明简直不敢相信只是在自己离开家乡去大学读书一年后,这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就彻底消失了,变成了个疯疯癫癫,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的疯子……
虽然事后他收集证据让恶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曾经可爱开朗的妹妹却再也回不来了,揽在妹妹稚嫩肩膀上的手臂慢慢收紧,既然重来一次,这样的事,他绝对不会任由它再发生!
“都干嘛呢,这水都开了,也没人看着点?!”外面一个愠怒有些沙哑的男声喊道,听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
爸?!
李秀丽忙将兄妹两从自己身旁拉开,匆匆扭头应了声,“就来了。”
被留下来的兄妹两对视一眼,云乐珠脸上的笑意淡去,换上一副愁容,“爸一定是为了那田的事不开心。”
刚重生回来的云安明早忘记这十十多年前的事了,感觉身上的力气像是一下用完了似的,朝后面床头靠去,“什么田的事?”问出口的同时自己也不停的在回忆着。
云乐珠诧异的瞧了他一眼,“哥,你真睡糊涂了?不就是租出去的那十亩水田的事么。”
这话像是一道闪电,噼啪一下将云安明混沌的脑袋彻底劈得清明,年少时的记忆清晰的浮现眼前。
他想起来是什么事情了,当初他爸有段时间忙果林的事儿,虽说钱是赚了点,可人也倒下了,好几月都没下得了炕。
而他一门心思想要考出这个穷山沟,根本没那么闲心去管家里的事,所以为了不让田荒了,也为了家里不至于没了经济来源,家里就将那些田租出去大半,好歹有些收入。
毕竟家里那时候只有他妈一个人操持这些,又要照顾他爸,又要照顾他和妹妹,还得兼顾着果林的活计,实在分身乏术,总不能再累到一个吧。
可就是这租田的事,后来让他们恶心了好久,更是间接的导致后面云乐珠的悲剧,如今,他绝对不能让噩梦重演,更何况重活一世,他看透了很多事,还有什么是比家人更重要的呢。
呼啦一下,云安明再也坐不住了,顾不上还有些不舒服的身子,急急的朝院子里冲去。
“哥?!”云乐珠想拉住人,却没成功,真不知道他哥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何况这家里的事,他哥从来都不爱上心,现在这是急着出去是要做什么?
院子里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几只母鸡被云安明的举动吓到,咯咯直叫着四散逃窜,有一只直接就撞到了李秀丽的脚边,被她一脚踢开,顺手将简易灶台上,呜呜叫着的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水壶拎了下来,边灌着水边皱着眉和云安明的老爸,云思进说话。
“他们不同意?”
“嗯。”云思进闷闷的应了声,蹲在边上,沉着脸抽起烟来。
李秀丽叹口气,还没说话,云安明上前低低的唤了声,“爸。”
他无比眷念的打量着眼前男人的脸庞,熟悉的皱纹是那么的亲切,记忆中佝偻的背脊如今还是挺直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快些解决眼下的问题才是最主要的。
云思进在外面受了闷气,早就看到云安明过来了,但是以往自己这个儿子只会闷头学习,不大过问家里的事,所以他也没多在意,直到他站到自己面前叫了自己,才压着火勉强抬起头来,“怎么不去看书,听你妈说,这高考没多少日子了。”
虽然觉得家里的孩子只要会种田就好,用不了那么高的学历,但是他多少也是受过教育的人,知道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所以既然孩子能学,也学得好,那就让他去试试吧,再不济,家里总还有些田产什么的,养活个把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爸,我想说那些租出去的田,咱们一定要拿回来。”先不说云乐珠的事,就是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村子外面的高速公路修好,这边的农家乐可是火的很,当然这些他不能和他爸直说,不然他爸肯定得将他说的话当胡话,毕竟高速公路的消息此刻村里面根本就没人知道,就连租了他们家水田的陈家人恐怕也都不清楚这事。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安乐明主动和自己说起家里的事,云思进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虽然这要是在村子里别的一些人家里,这么大的孩子早就顶半个家了,但在自己家里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看到老爸脸上的茫然,安乐明先是在心里检讨了一下过去的自己得是对家里的事有多不上心,随后再次开口道:“明天我和爸一起过去找他们说说。”
“你这孩子,瞎掺和些什么,这事你别管了,还是好好回屋里看书去吧。”李秀丽将水瓶灌好,拎到一旁,不赞同的看着他说道。
云思进虽然挺欣慰孩子到底是大了,知道帮家里分担事儿了,可这事还真不是云安明能帮得上忙的事,欣慰而又惆怅的叹口气道:“田肯定是要拿回来的,不过听你妈的话,好好看书去吧,我再去找找村长,兴许能说得通。”
云乐珠这时候也走过来,一脸的不乐意,“他们姓陈的都是一家的,这明明说好只借给他们两年,现在霸着不还算啥啊,要是找那姓陈的能说通,早没这事了。”
云安明知道他们家这十亩水田,位置好,田又够肥,陈家也不知道从哪里讨来的法子,在种水稻的同时还在田里放养起螃蟹,虽然这在经历过不少事儿的他眼里看来不算什么,可如今却是村子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也因为这些螃蟹,陈家说了,要田可以,但是必须给他们补偿投放蟹苗的钱,不然的话就必须得以之前的价格再租给他们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