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我皱眉想到。
还未等我拒绝，余光一瞥——
恰巧看到沈墨从师尊的洞府中走出。
他手里抱着一摞剑谱。
经过这处时，他目光似是无意，却在我们身上停驻了片刻。
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不知他看见了多少，又听到了几分。
但那副神情。
恍若遇见的不过是最无关紧要的路人一般。
我未料到会遇上沈墨。
毕竟已过晚课时辰，我还以为他早已回去了。
我将陆轩用力推开，直接追了上去。
「沈墨！」
我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喘了口气。
「何故装作未见，不如一同回去吧。」
被我拉住。
无可奈何，沈墨终于停下脚步。
侧首看我时，他神色间带了几分倦意，声音低沉。
「有事吗？」
「若无要事就莫要再跟着我，虞嫣……你的青梅竹马不是还在等着与你同行吗？去寻他吧。」
我一怔。
上一世，为了疏远沈墨。
明明我们同住一处，但我都故意让沈墨独自回去。
日久天长，他也心下了然。
宁可自己御剑，也不再与我同行。
重来一世，我不愿让沈墨再误会，便趁此机会，直接解释清楚——
「我与陆轩并无瓜葛。」
「我对他无意，我们二人也算不得什么青梅竹马，甚至称不上交情甚笃。」
「他来寻我，不过是因从秦语那里听说，我在寻一个……」
话未说完，沈墨直接打断了我。
「与我说这些作甚？」
「莫要自作多情，你以为我很在意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吗？」
「虞嫣，不管你日后与谁定亲结缘，都与我毫无干系。」
「我实在，半点兴趣都无。」
最后一句话。
他说得格外决绝。
其实方才，我心中曾有过一丝不合常理的窃喜。
沈墨，他是否看到我与旁的男子站在一处，还是在意的呢？
可当他冷言相向，说出最后那一句的时候。
恍若一盆凉水，突然间兜头浇下。
将我浇得透心凉——
让我不禁自问。
到底我这般苦苦相求，一再纠缠，直到如今，可有什么意义？
上一世的沈墨说他心悦于我。
那这一世呢，他的心意是否已然改变？
我心中酸楚，强忍泪意。
努力扯出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笑容，点了点头。
朝他挥了挥手，缓缓退开。
「你说得是，我确实有些烦人了！」
「不过沈墨，你已经如此冷言相向多次！」
「饶是铁石心肠，我虞嫣也难免心伤啊！」
说罢。
我转身，背着手跑开了。
眼角有湿润的泪意，想哭。
于是像逃避一般。
脚步匆匆，跑得极快。
我没有回头，自然也未曾看到。
身后的沈墨，紧紧攥着手中的剑谱，浑身僵直——
虞嫣当真会心伤吗？
他望着长廊的尽头，目光暗沉。
骗人罢了。
他才不信呢。
虞嫣向来心如铁石，谁都难得她青眼相加。
如今过来缠着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若真的得到了自己的心，怕是很快也就厌倦了。
可是。
突然一阵莫名的慌乱与烦躁涌上心头，让沈墨心神不宁。
他忽然想起方才虞嫣失望和悲伤的眼神。
她不会，真的要放弃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