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何风信不信，苏染决定，自己必须相信，自己曾经失忆过。
如果连这点儿智慧都没有，也甭提调查何腾这件事了。
果然。
何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苏染，道：“你真的想不起来以前发生的事情？”
苏染道：“确切地说，是有一部分记忆，丢失了，而有的就没有，我没办法给你说得更具体，因为……”
她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表示往事不堪回首。
这样一来，何风倒是有些信了。
有时候，一句话里，一半真话，掺杂一半假话，的确很容易使人分辨不清|真相。
何风走向苏染，道：“你还记得出事的地点吗？”
苏染摇头，但片刻后就道：“据救我的人说，我当时要去江宁公墓，可我倒在了公墓边那条唯一的公路上，全身是血，”她说着，撩起了衣袖，可以看到她白晳的手臂上，真有一些浅浅的伤疤，“你看！”
何风低头看了一眼，正准备上前，苏染把衣袖放下，遮掩住了那些已经不太明显的疤痕。
苏染道：“我太好奇，我为什么会出意外，为什么要去江宁公墓了，这是我回江宁的主要原因。”
何风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他知道，但他不能说。
何风缓缓吁了口气，对眼前出现的苏染，少了一丝戒备，道：“大学里发生的事情，你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苏染点头。
何风道：“有时间我陪你回一趟学校吧！也许你能找回一些记忆！”
“真的吗？太好了！”苏染兴奋的像个孩子，走上前抓着何风的手，那撒娇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
何风一时间都看走神了，他抽回自己的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去哪儿？”苏染忙问。
何风一边转身，一边道：“去街道派出所，有些私事！改天再带你回学校。”
“我陪你！”苏染追上道。
何风有一点无语，但也没反对。
如果苏染说的是真的，那她真有可能是莫莫，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何风也拒绝不得。
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
只是，让这个揣着未知目的靠近自己的女人，接触到何腾的话，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左思右想后，何风决定带她一起，也无所谓。
反正何腾那么谨慎的性格，连百亿俱乐部里的人，费了那么多心思，都没找到。
他也未必就能找到。
带上苏染，更能观察，她接近自己的目的。
两人出了温泉小区，何腾钻进了自己的野马，苏染也不废话，直接钻入了副驾驶。
一上车，苏染就道：“可以啊！鸟枪换炮的速度够快的啊！同学会时你还是打出租车，今天就开上跑车啦！”
何风道：“系上安全带！”
苏染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你这是要起飞吗？”
何风：“……”
他也发现，苏染有时候说话的语气，和莫莫真的好像。
何风摇摇头，发动汽车后，问道：“你身上的伤疤……”
苏染警惕道：“你别想！我是不会让你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风有些尴尬，“好吧！我是有这个意思！”
苏染：“……”
车子在街道上转了个弯，直奔温泉区街道派出所。
但何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里工作的人，可不是温泉小区保安部的那些人，已经不能用一盒烟搞定了。
任何风好话说尽，人家也不让他看温泉小区南大门一带的道路监控。
苏染看何风败下阵来，怔了怔神，道：“你是不是傻？”
何风无语，“你什么意思？”
苏染道：“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长孙倩儿？”
何风不解，“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给长孙倩儿？”
“还说你不傻？”苏染看着何风的表情，一脸的‘别否认’的样子。
何风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苏染道：“长孙倩儿现在是江宁公安系统里的一员，职位虽不高，但名气极大，如果你只是想调取一些道路监控，人家一个电话，就给你搞定了！”
“啊？”何风倒是有些吃惊，“她不是出国留学了吗？”
这一年来，对于长孙倩儿的工作经历，他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苏染道：“出国留学，就不能回来了吗？”
何风道：“那倒不是这个意思。”
苏染小声道：“长孙倩儿背景很深，天线很高。”
何风再次震惊。
苏染忽然道：“我现在比较好奇，将来的你，是选择安家的安然呢？还是长孙倩儿呢？”
何风以前就猜过长孙倩儿的背景，但猜不到，如今听苏染这么说，已经有些能猜了。
但，苏染的这个问题，何风从来没有想过。
这两个人，是他能随便挑的人吗？
自己啥出身，自己最清楚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自己真要厚着脸去挑，被骂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是轻的！
不能因为睡过，就说是自己的，这年代谁睡谁，还不一定呢。
何风还觉得自己吃了亏呢！
他不理苏染，掏出了手机。
苏染则在一边认真思考，然后反问何风，“喂！你到底会挑谁啊？”
何风懒得跟他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道：“挑你啊！”
苏染一怔，问道：“你喜欢上我？”
她的下一句是，“你怎么会是这么肤浅的人？”
但这话，还没说出来，周围的人，就被她尖锐的音调，给吸引住了。
不少来派出所办理业务的人，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有人小声道：“这小两口，还挺开放啊！”
“是啊，把‘上’字喊的那么重，这个字表达的应该是动词。”
“公众场合，我对我男朋友可喊不出来。”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派出所里的一位户籍警，咳嗽了一声，对何风道：“这位同志，麻烦你们注意点！”
何风无语，瞟了一眼苏染，赶紧退了出去。
不走不行啊，这也太尴尬了吧？
苏染也俏脸通红，赶紧追上何风。
谁能想到，话说一半，还能被人歪解成那个意思，还有没有王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