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眉眼微挑,不置可否,“若没让我满意呢?”
“没、没让你满意?你不满意么?不是都拿去让太子看了么?”小溪满脸写着不服,又不敢真的发作。
“嗯?”祁无修轻撩衣袍,转身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怒自威。
“额……若不满意,单凭处置。”小溪果然又怂了,但又垂死挣扎,小声咕哝道:“可,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我觉得写的挺好啊。”
“你那字当真是让人看着满意?”
“字?这也算?”小溪猛地提高音量,颇为义愤,但一见祁无修那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气势,就又立马蔫儿了下来。
要想整她,他简直太过容易。
莫不是因为当日自己让他故意读的那篇《医论》,他有意为之?故意刁难?
是啦是啦,一定是!
呜呜呜……果然小气!
小溪听着自己内心嚎叫的声音,却又欲哭无泪,只得委屈巴拉地说道,“但凭、左相大人、处置!”
看到小溪这样一副抓耳挠腮却又隐忍不敢发作的样子,祁无修就莫名的觉得好心情,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的笑意划过,“既然这样,我也不多加为难你,将那本《医论》抄写十遍,三日后交于我,再对我背上两遍便罢。”
小溪猛地瞪大 眼睛看着他,似要将他看出个洞来,那可是一本书啊,竟然让他抄写十遍?还限期三日?那她这三日是不是可以什么都不干,净剩下抄书了?
果然是故意整自己的,报复,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啊!!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亏得长了一副迷倒众生的脸,亏得自己曾也被其表象所迷惑,竟然如此卑劣?
哼,简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小溪一副恨的牙痒痒的样子,“是——”
“哦,对了,注意字迹,本相可不想再看到今日这般的狗刨式字体,倘若交上来还是这般,那就——重、写。”说完,笑意已荡然存于脸上。
可小溪只觉得这笑是如此的欠揍,如此的可恶,她攥紧双拳,拼命遏制住自己想要据理力争的反抗意识,咬牙切齿地又答了一声“是”,然后便愤愤然地问道,“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奴婢,还要赶去抄、写、书、籍。”
祁无修不置可否,好心情地挥手让她离去。
走至门口,小溪忽又转身回来,笑意盈盈,“奴婢想了想,还是觉得,为了不让奴婢的字迹污了丞相的眼,还恳请 左相大人誊写一副字帖,好让奴婢临摹,以让三日后的字体令丞相大人满意。”
反正已然这样,谁怕谁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不行。”谁知祁无修竟是自顾地坐着批改公文,连头都没抬就断然拒绝了。
小溪这下有些傻了,虚假的笑意僵在脸上,她只想着能为难他一点是一点,他让她抄写那么多遍,她就让他多少也来点“陪葬”,付出点功夫,好给自己找点慰藉。
可她似乎忘了,人家是堂堂的一国丞相,而她,只是小小的一界奴婢,纵然人家拒绝了,她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啊。
于是,她又丧丧地、落寞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