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年把骨剑收入鞘中,漫不经心地盯着苏壹拾,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还要请教您,到底是谁告诉你们,我们躲在这里的?”
苏壹拾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是一个不能告人的秘密!”
司锦年笑道:“哦?那难怪您知道的!”
苏壹拾一时觉得自己被司锦年侮辱了一番,觉得已是在部下面前颜面尽失。
“你找死!”
苏壹拾把大娘往自己旁边的一个手**上一扔,便腾空跃起数米,双手一挥,数十根银针只向司锦年飞去!
司锦年只是将手中的骨剑微微一挥,寒光一闪,那银针就全部被反弹回去,苏壹拾后翻躲到围墙之后,才幸免于难。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今夜的风声确实格外的嘹亮,似乎已有了塞外的气势了。
苏壹拾的额头上已是布满了一层薄汗。
原来张谏之真的没有说错,这司锦年的剑法竟然如此出神入化。若是不懂武术的人,还以为他只是刺出了一剑,可是同是江湖中人的他,却很清楚的明白,司锦年只在瞬息之间就刺出了五十多剑,运剑之快,格挡之准,就算是当今江湖上剑法最为高超的“冷面观音”李达,都不一定是这个小子的对手。
苏壹拾佯装镇定,兰花指一翘,便又是一副傲慢不羁却又显得**不已的模样。
“你果然比我想的要厉害的多。”
司锦年笑道:“一时间分不清阁下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
苏壹拾冷笑道:“可是,还有个人质还在我的手中,你应该想办法救她才是。否则,你就得跟着我们走了。”
司锦年面色一黑,昂起头说道:“这世上,还没有我司锦年救不走的人!”
苏壹拾不屑一顾地说道“哦?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对自己总是有着奇怪的自信!”
可是就在此时,苏壹拾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给我上!”
苏壹拾稍稍犹豫了一会,这时风声渐大,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给我上!”
苏壹拾只觉得背后泛起一层薄汗,竟有种腹背受敌的凄凉之意。
司锦年眯着眼睛,谨慎地看着苏壹拾。
苏壹拾大喝一声,只见他凌空而起,直接朝司锦年飞来!
司锦年一惊,不过倒不是害怕,只是这人刚刚还在和自己交谈,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确实吓了司锦年一跳。
只见寒光一闪,苏壹拾只觉得浑身乏力,自己的口中还泛着一股令人觉得恶心的血腥味,他倒在地上,死死地捂着鲜血不止的脖子,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几乎快要凸出来。
“我知道,还有高人隐匿在这其中,为何不出来和我一较高下?”
司锦年收剑入鞘,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群人。见无人反应,司锦年接着问道:
“怎么,前辈想借刀杀人,却不敢真人出来露面不成?”
半晌,这其中才走出一个身材矮小,四肢孱弱的男人。那男人鼓着掌从人群中走出,可是,与其说他是走出,不如说他是漂浮出来的。
他所经过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脚印。
用轻功直接代替自己行走,这人的功力在苏壹拾之上数百倍不止。
“精彩,简直是太精彩了!”
那男人撕掉盖着自己面孔的黑布,露出一张被半张面具遮盖着的脸。脸虽然只是露出了一半,可是他那精致的五官却是透过了那半张丑陋无比的面具。
仅仅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司锦年就知道,这人也一定是一个容貌赛潘安的美男子。
司锦年打量了那男人一眼,笑道:“敢问阁下是?”
那男人轻轻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一人便将一把木椅放到了他的身后。他缓缓坐下,仿佛是一团没有重量的空气。冰冷的眼神像是寒夜的刀锋,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司锦年笑道:“原来是‘鬼游龙’田七,晚辈司锦年失敬!”
鬼游龙是当今绝世武术“轻云诀”和“狮吼功”的唯一传人。轻云诀被誉为当今最强的轻功,而“狮吼功”自古以来就是修行内力者的最高境界。
田七冷笑道:“阁下并非是江湖人士,何须在我面前自称是晚辈?”
司锦年说道:“我本只是为官一方,并不想招惹江湖人士,可是没有想到,当今这朝廷之事,竟然也被江湖人士所插手指染。如今也算是初入江湖,只能叫您一声前辈。”
田七说道:“你倒是比这小子要明白事理一些,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上面派我来杀的人,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说着,他却把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苏壹拾。
司锦年笑道:“阁下以‘轻云诀’和‘狮吼功’而扬名天下,只是没想到,阁下的‘千里传音’竟然也用的出神入化,晚辈实在是佩服!”
田七缓缓说道:“若不是上面有命令,我或许还会放你一命。”
司锦年说道:“哦?这是为何?”
田七笑道:“江湖之上,像你这样的人确实不多了。如若不是身份悬殊,我却还想交你这样的朋友。”
司锦年说道:“不多了?难道像我这样的人都被像您这样的人赶尽杀绝了不成?”
田七倒也不生气,反倒是哈哈大笑道:“你要记着,不是我要来杀你的,而是别人派我来杀你的!”
司锦年说道:“没有想到的是,为了对付我这么个小人物,竟然请了这么多高人来对付我,看来,朝廷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田七说道:“仅仅凭借一己之力可以灭掉整个青龙派,朝廷不得不对你多花了点心思。”
司锦年也不解释,只是借着问道:“那你的上面,花了多少钱买我的人头?”
田七无奈地笑道:“不要一分钱。”
司锦年哈哈大笑道:“原来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只能做别人的嫁衣不成?”
田七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地笑,接着说道:“这江湖之事,不能全部靠钱来衡量。”
司锦年说道:“我只知道,这是朝廷之事。”
田七仿佛没有听见司锦年说的,只是昂起头,感受着点点飞雪落在自己的脸庞上,说道:“上面有要求,我们就得照做,否则,我们也小命难保!”
司锦年大悟道:“原来这是一个一命换一命的交易!”
田七笑道:“可以这么说,但是这又不是全部原因。”
司锦年说道:“哦?”
田七说道:“江湖之事,不仅仅只有打打杀杀,替天行道,还有——”
司锦年打断道:“还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伪善不分,乱杀好人!”
田七饶有兴趣地看着司锦年,笑道:“你的勇气和智慧让我觉得佩服,可是你的莽撞和无知却又让我觉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