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才冷声问道:“还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司锦年说道:“这两人明显从一开始的时候观点就不统一,一个脑子中还装有私意,想要把本人的头拿去换点钱,但是那另一个人却不知道,两个人一旦人心不齐,就要各走千秋了。”
杜英才说道:“这人间之事,不过就是一个利益二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没有道理的。”
司锦年笑道:“您这样说,实在是太潦草了。以偏概全,是不是太不严谨了?”
杜英才冷声问道:“哦?”
司锦年说道:“古往今来,多少仁人志士撒血疆场,不为了追名逐利。那霍去病封狼居胥,也只为天下太平,成全小家;这岳飞精忠报国,却也只想披肝沥胆,为国捐躯。还敢问您读了几本书,就敢说这样的话?见过几个人,就把所有的人都想成和你一样?”
杜英才脸色一阴,说道:“可是你想想,那些心中有国家的人,又有多少有好下场:那霍去病英年早逝,岳飞含冤而死。仁人志士,谈何容易?人生短暂,却要苦苦纠结那名分,难道不可悲吗?”
司锦年笑道:“难道纠结于那点金银珠宝,美酒佳人,就不可悲?不可笑吗?”
杜英才说道:“你的观点,实在是太难改变了。”
司锦年说道:“历史总会在证明,到底谁是对的。”
杜英才冷声说道:“历史不会记得你,历史只会记录成功者。”
司锦年说道:“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杜英才冷笑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从这里出去了!”
说着,那杜英才右手轻轻一挥,黑夜中,闪着银光的箭雨向楼顶落去!
不好!
司锦年一惊,便双脚轻轻一点,随即便飞入户中,手一挥,一阵风袭来,那门便死死的关上了。
可是那简陋的木门瞬间便被那箭雨刺成了筛子!
司锦年把用剑挑起一边的木桌,堵住了从门口飞入的银箭!那桌上的茶具落了一地。
可是这又怎么顶的住那从屋顶上落下的银箭!
彭大叔见那银箭从楼顶落下,便心中一惊,手中大刀几挥,数根银剑便应声落下!
司锦年回身对彭大叔说道:“大叔,让虞婷躲到床下面去!”
彭大叔点点头。
那箭雨越来越猛烈,虽说司锦年和彭大叔都武功盖世,可是这箭雨却让两人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房顶被银箭击穿,显露出漆黑的天空。
夜色如墨,寒风似刀。星光点点,弯月犹刀。
正躲着,司锦年见面前飞来三只银箭,便回身朝后一躲,却没有想到,自己一脚踩在了地上的茶具上,虽想尽力保持平稳,可是却还是一个踉跄跌到在了地上!
司锦年手中利剑一挥,数根银箭应声落下!
可是那银箭又怎么抵挡得完!
司锦年一惊,眼前就又有十多只银箭朝自己飞来!
那就算现在起身而逃,也很难躲开了,这屋内早已没有一处安详之地!
正惊讶着,司锦年却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不要!”
司锦年失声喊道。
那人佁然不动,好像一座大山一般,壮硕的身材为司锦年挡下了所有的银箭。
他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身体却开始微微地颤动。
“住手!”
杜英才手轻轻一挥,嘴角却勾起了一丝邪笑。
姚江走到杜英才身边,笑道:“不亏是老弟!”
杜英才拱手作揖,笑道:“哪里哪里!我看啊,这司锦年是撑不了多久了。”
姚江问道:“那为什么不继续放箭?”
杜英才摇摇头,说道:“这泰阿剑还在这司锦年的手中,他们的性命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想办法把剑从他们的手中要回来。”
姚江点点头,笑道:“老弟老谋深算,大哥自愧不如啊!”
那箭雨忽然停了下来。
彭大叔倒在了司锦年的怀中,眼神空洞地看着司锦年。
司锦年看着彭大叔被刺穿的胸口和腹部,不知所措地捂住鲜血不住的伤口,可是他又怎么堵得住那么多的伤口,鲜血像是决堤的洪水,致命般地涌出来。
司锦年颤声说道:“彭大叔,没事的,没事的,你别怕,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说着,司锦年眼神慌乱地看着彭大叔的山口,眼底却泛起了一丝潮意。
彭大叔干咳了一下,一抹血色从他的嘴中涌出。
司锦年用手颤抖着把血擦拭干净。
彭大叔微声说道:“小年兄,还是——要麻烦你,一定要把虞婷带出去,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司锦年强硬欢笑,眼角却挂着泪珠,颤声说道:“你别说傻话,就这么点伤,你一定会没事的。”
彭大叔笑道:“你别伤心,人都是要走这一步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司锦年的眼角落下,司锦年颤声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去找秦鸣鹤,去找明所驰,他们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他们都是神医!”
说着,司锦年就抱着彭大叔准备站起来,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中了一箭。
“啊——”
那忽如其来的伤痛瞬间使司锦年的气力全部散尽!
司锦年痛苦地把彭大叔放下,咬紧了牙齿,一手把那银箭拔了出来。司锦年死死地捏着伤口,几乎是用着哽咽的声音说道:“没事儿的,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彭大叔说道:“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你想办法,把虞婷活着带出去就好了,算是我彭大叔求你了。”
“彭大叔——”
司锦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手上的伤口在泪水中疼痛欲裂,“我对不起你,都是我把你害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我就不是什么天选之人!”
彭大叔笑道:“小年兄,这事本就不怪你,是我的错。当是如果我劝虞婷不回去,或者我陪她一起回去,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你能够陪我舍身来救她,我已经很感谢你了。这么久以来,跟着你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好,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是家人一样,我是一个生性浪荡的,可是和你们在一起,我却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说着,彭大叔的眼神却逐渐迷离起来,他轻声说出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拜托你了,救虞婷从这里出去。”
“彭大叔——”
司锦年撕心裂肺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