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婚礼,顾灼灼最后留存在脑子里的,只有那个缓缓向她而来的男人,和他单膝跪地后出现在手中的戒指。
背景里是洁白的裙摆与玫瑰,而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旁人的掌声让顾灼灼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未曾穿越过,而周围是自己的父母与亲朋。
她曾经不是没有想过,想象着自己和白子阳回到原本的世界,或者一直都在原本的世界,相识相知,而后走入殿堂的场景,好像正是今日的模样。
直到结束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后悔,没有再好好看看,将这场盛大的婚礼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而白子阳却说不要紧,婚纱也好西服也好,都会留着,她若是喜欢,便可以挂起来,挂在显眼的位置,每天都能看到。
顾灼灼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白子阳应该也是渴望这样一个场面的,否则他或许都无法在这里呆到现在,更不会说自己就是他的2020了。
“怎么还不睡?”白子阳洗漱完毕,看顾灼灼呆呆靠在床上,说道。末了又笑了笑,爬上了床,轻轻搂住了她,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在等我?”
“什么呀!”顾灼灼装作害羞的样子拍了拍他,“我还在想今日的那场面……”
“怎么,衣服挂起来还不够吗?”
“那怎么能够!”顾灼灼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对于她来说,她巴不得有视频将那样子永远留存下来才好。
“唉……”白子阳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在意,我便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什么?”
顾灼灼忍不住发问。
“宾客当中,有一位画师,以前擅长素描和油画。”白子阳道,“我让她帮忙,为你我画了一幅画。只是这画完全完成还需要些时日,本想之后再告诉你,给你当作是惊喜的。”
听到这话,顾灼灼心里一喜,眼睛一亮。
“那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来到这里开始,一直到我师父救了我为止,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顾灼灼一愣。
“你……要告诉我?”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白子阳道,神色认真而严肃。
“可……这也不算是好消息吧。”顾灼灼想了想,低下了头,将脑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你不是不能说吗?而且这是你内心的痛处,我不想……”
“我并非因为是痛处才不能与你说,而是因为我不能。”白子阳道,“本来这件事我与你成亲之后师父便告诉我了,但我想,要与你办过真正的、属于我和你的婚礼,再提。你如今和我在一条船上,我告诉你,但你也要记住……”
“什么?”
顾灼灼抬眼,看着白子阳那喉结和他骨节分明的脸庞。
“你须得和我一样,再不能提及那个地方,包括那三个字。”
对于暗影阁,顾灼灼有过一些了解,比如她知道,当年陆煊的死暗影阁之所以出手,是因为柳衔香拿走了本该放好的暗影阁标志,柳衔香到最后也死于暗影阁的手中,欧阳倩想救她,却没能成功;但也有许多顾灼灼一直疑惑着的,比如李清弦为什么和暗影阁内的傀儡一模一样,她和先生有什么关系,以及有关白子阳——他在其中经历了什么,他现在究竟面临着什么危险……
了解白子阳,包括他的现在和过去,这一直都是顾灼灼所渴望的。
何况如今自己和他已经成为了夫妻,在顾灼灼眼里,她最希望的,就是让白子阳对自己无所保留,将他的事情也当作是自己的事情。
“好。”几乎没有犹豫地,顾灼灼点了点头。
***
沧海盟归月堂千面影与桃花剑的小院中,卧房里的灯迟迟未曾歇下,悠悠的烛光从其中传出。
此时正是盛夏,深夜的远京,渐渐下起了雨,雨中夹杂的,是千面影漫长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