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们吃得正欢时,一个身影窜了进来,是爬进来的周宗恒。
他疯了似的乍起两个胳膊挥舞,不断喊叫“别吃我手,快还我脚,我要接上,我要接上。”
饿狗看他的眼睛冒着绿光,显然,把他当果腹食材了,纷纷围上前亮出尖牙。
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群狗突起一拥而上,他来不及惊呼,瞬间四分五裂,成了大小不一的肉块,脑袋被狗群嫌弃的踢了出来,滚落到周太太脚边。
周太太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勾勾的看着脚边血葫芦似的头颅。
直到裙摆被血染红,才如梦初醒,喉间迸出一声不成调的尖叫,眼白一番直挺挺向后倒去,再没了醒来的机会。
我好奇的望着周地主,儿子被狗吃了,妻子被刺激死了,他一点反应没有?
我真是低估了周地主,他竟然为了苟活下去能隐忍到如此地步。
明明眼睛里充满了血,脸上青紧绷起,浑身哆嗦成筛子,却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他这个样子,我还真是一时拿他没辙呢……
过后的几日,我仍日日前去茅草屋刺激周地主,可任凭我说什么嘲什么,他都像看不见听不着一半天,专心与乞丐抢食物。
我有些气恼,这种感觉我非常不喜欢,可直接给他个痛快,确是律法不允,也太便宜了他的结局。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我发现街角躺着的乞丐不断瘙痒,身上布满脓疮,指甲挠过的地方脓疮破裂,流出黄绿色汁液,散发出阵阵腥臭。
路人对他们避之惟恐不及,我却像看到宝藏一样,朝着他们跑去。
几日后,茅屋里的周地主开始向人打听脓疮止痒的法子。
抓药他自然是抓不起的,听信了我安排的小乞丐,捡富贵人家扔出来的蜡烛头,滴落止痒。
我在茅草屋斜对面的茶楼二楼,看着他每滴下一滴蜡,脸上露出如释解脱的享受表情,下一秒后,却又露出更为痛苦难耐的表情。
这种饮鸠止渴的疗法,周地主一用就是七天,浑身已经烂的烫的没一块好皮。
在他又一次举起蜡烛时,胳膊上的腐肉竟然掉落下来一片,露出森森白骨。
周地主惊恐的扔掉蜡烛,用脚将蜡烛踢远,却不料动作太大太急,抖掉了腿上的片片腐肉。
他看着满地臭烘烘的腐肉,终于防线崩塌,捂着眼睛呜呜啊啊。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不愿意错过他每一秒痛苦崩溃的刚子,这比欣赏戏曲和读书更令我着迷。
可如此美景却被人煞风景的挡住了,我不满的抬眸,瞬间收敛情绪柔声道:
“夫君,何时来的?”
邓国章眉头紧锁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芸心!够了!休再胡闹。”
我眨眨眼睛,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声音带着寒气捏着我下巴逼我仰头与他四目相对。
“成芸心,别把我当傻子,更别把我对你的爱当成任意妄为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