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沐这一发烧发得不轻,活活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期间迷迷糊糊的。
晏漓身上虽然有病,却也寸步不离地守着。
那丫头也算是烧糊涂了,一直嘴里神神叨叨的,叽里咕噜说着胡话。
“小金条!08色号独美!”
“神仙水,八百毫升超大瓶!”
“小黑瓶,值得拥有!”
“贵妇膏……”
搞得一直在一旁照顾的宴漓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到底是何意思。
一会儿她又在空中胡乱抓着,“柿子,笨柿子,傻柿子,你才不是什么聪明的柿子!你就是一个傻瓜!我早就……不想让你死了,我想……你长命百岁……”
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闭着眼睛,那着急的模样,宴漓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就是这个女人啊,明明如水一般细腻,外表却总表现的铜墙铁壁。
楚尚和绿镜还守在一旁,看着两位主子,心里也百感交集。
“你们都下去吧。”
“世子殿下,太医说了,今晚上世子妃最为关键,我们还是……”
“没事,我略懂医术,她退烧了就好。”
“可是……”
“下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唤你们的。”
摆摆手,宴漓的态度十分坚决。
房内便只有他和西林沐了。
他将衣服一件又一件的退去,忍着咳嗽,露出白皙的肌肤,便钻入了被窝里。
宴漓身上奇冷无比,而西林沐浑身高烧不退,如同滚烫的火盆。宴漓这一块冰块到来,她自然十分乖巧的靠了去。
就如一条壁虎一样,死死地贴着宴漓,不停地蹭着。
“好冰……”西林沐将她红扑扑的小脸靠在宴漓的胸膛上,瞬间觉得不那么热了。
顺势将她自己身上的寝衣解开,宴漓一看,眉心蹙着,抓着她的手,“沐儿,万万不可!”
“不,我热,柿子,我热!”
宴漓叹叹气,“你知不知道你这般,可是为难我……”
宴漓刚慌神,她就动作麻利的一把抓下自己的寝衣,正要卸去亵衣,宴漓反应比她快,将她的双手用头上的飘带系起来,让她在继续胡闹下去。
“热……”
“乖,你再这般下去,该……换我热了。”宴漓将她搂入怀中,将下巴磕在她的头顶,将内心初那股子燥热生生按下去。
“我不能……沐儿,在我这残破身子没痊愈前,我不能坏你的一生。”
宴漓声音颤颤的,将她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西林沐似乎是听懂了宴漓的话,又似乎是他那喃喃的声音有着安定人心的魔力,她果真乖巧起来了。
屋子里本就暖和,充溢着暧昧的氤氲气息在一点一点地攀升,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相互索取彼此的温度。
他,似乎不那么冷了。
她,似乎不那么热了。
只听到火炉上煎药的声音,咕噜咕噜。
还有他的心跳,咚咚咚咚。
“柿子,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
“你拉我去高家和高将军摊牌,是算准了高姐姐在高府……高将军那么固执的人,只有舐犊之情能让他回心转意对不?你这一招可真厉害,高姐姐差点就没命了……”
“你个大骗子,你才舍不得赶走楚尚,你们一看就是……好基友……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说那些,让我出面收留楚尚,是想让楚尚死心塌地保护我,如效忠你一般效忠我,对吧?”
轻笑一声,这丫头发烧了,话反而多了起来,而且,想事情还是那么通透明白。
“不愧是吾妻,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宴漓轻轻在她额头一吻,“你到底是哪里钻出来的小狐狸,是老天爷赐给我的解语花么?”
“什么花?我可不是花……”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不能动,西林沐就如同小猫一样换了一个姿势,如小猫一样在宴漓的胸口蹭了蹭。
她秀发本就繁密,她这般动来动去,倒是让晏漓欲哭无泪,顿觉下巴奇痒无比。
他笑了笑,将女孩的再抱了抱,让她近距离的感受自己的心跳。
她也没有方才那般的燥热和不安了,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晏漓……”
“嗯?”
许是恢复了不少的理智,西林沐也不张口闭口都满嘴的“柿子”了,反而是唤了晏漓的名字。
晏漓快要昏昏欲睡了,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我想家了……”
她声音轻盈,带着无奈和酸楚,细细听之,竟交杂着点点的哽咽。
这丫头,也有软弱的一面。
还以为,她一直都那么的玩世不恭。
“好,等沐儿病好了,我们便回西林府小住几天可好?”
“不!”她回答的坚决,然后似乎是生气的用鼻尖戳了戳他露出的锁骨,“我不要!什么西林府,什么西林大小姐,跟我半毛钱的干系都没有!我说的是……我来这个地方之前的家……我本来的家……晏漓,我好想那里……那里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有……”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最后转化为绵长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吹在男人的脖颈上。
晏漓将被子在搂了搂,合上眼,手一挥,房内的高烛便熄灭了。
站在外面的绿镜顿时脸红了,转眼看楚尙一眼,只得到那冰块冷冷的眼神,她吓得只能往后退了几步,琢磨着这位大爷真的要跟自己家小姐,日后自己怎么和他相处啊?
湛王府。
嬴修慎毕竟是练武之人,有底子,不过三两日的时间,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但是为了瞒住自己被刺杀这件事,他还是将东宫的大小事务都处理的紧紧有条,让人找不出任何的纰漏。
“王爷。”董放也生龙活虎了,这主仆二人,根本看不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刺杀我的人可有眉目了?”
“对方十分隐秘,但还是有迹可循,虽然背景复杂,但……有一点,和朝廷那几位,都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什么意思?”
“是江湖人士,具体是哪里人,属下还在调查。”
嬴修慎没有说话,盯着烛灯,然后想了想,“那丫头的病还不见好?”
董放不懂为何这次主子回来对世子妃格外挂心,每天都要让晏王府的细作报道世子与世子妃的事项。
“还病着,据说今晚尤其重要,世子殿下彻夜守着……”
“哦,是吗?”嬴修慎的眼睛微微眯起,烛光一瞬间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