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芷自从上次与西林沐约好三日后在青阳洞见面,去的只是素娟。
这是西林沐的安排,她想试探上官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的确只有上官芷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上官芷没看见西林沐,只说了一句话。
“你告诉你家娘娘,她什么时候想和我做交易了,什么时候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她。”
南风也监视了上官芷几日,她就住在洞中,自给自足,不与外人往来。
看来西林沐不亲自见这个女人, 是根本撬不开这女人的嘴。
“小姐,您放心,绿镜以后再也不那么的任性了,一定会跟着素娟姐姐学习做事,性子也静下来,再也不让小姐您担心了!”
“只是小姐,奴婢觉得我们这一路得罪了太多人了,连太傅大人也不管我们的死活了,您唯一的倚靠就是世子殿下了,您又何苦为着一个死去的诸葛大夫和世子置气呢?”
“小姐……您说您见得到底是谁啊?晏漓世子治病这么重要的时刻您不在他身边,唉!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路上,绿镜跟在西林沐身后。今日冬至,也是夜晚,风雪夹杂着雨水,西林沐穿得无比厚实,连手套帽子都戴上了,还戴着帷帽挡风,她身上特有的梅花酿在举步维艰中慢慢荡漾出来。
她自然是什么都不说的,路面泥泞不堪,石阶湿滑,西林沐更是走得微微颤颤。
好在绿镜在一旁说个不停,才让这场艰难的下山不至于耳边总是呼呼的风雪声。
可绿镜也着实担心西林沐这番下山危机四伏,一路上还是担心到不行。
“娘娘,绿镜姑娘,前面就是青阳洞了!”南风其实已经用自己手中的利剑一直扫除地上厚厚的积雪。
“辛苦南风大人了。”绿镜上前扶着西林沐,到了一个比较平稳的平地。
“小姐您当心一些……”绿镜一直叮嘱着。
这青阳洞只是琅琊山半山腰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洞,只是比起其他的洞口,这个小洞可以遮风挡雨,四周大树遮蔽着,的确很隐蔽。
“这种地方,能住人吗?小姐,这可是琅琊山啊,什么人住在这种地方啊?”视线逐渐明朗后,绿镜提着灯笼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山洞,虽然有文人提笔写着“青阳洞”三个字,却丝毫看不出这个地方哪里好。
西林沐也是长长叹气,左右打量着。
“你总算来了……”上官芷应该人还在内洞里,只是洞深,听着回声很大。
“小姐……我有点害怕……”绿镜本能地抓了抓西林沐的手。
隔着厚厚的手套,西林沐拍了拍她的手。
“小姐,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是人还是鬼,要不……要不我陪着您进去吧?”绿镜可怜兮兮地求着。
按着原本的计划,是绿镜和南风在外面守着,西林沐一个人进去见那人。
黑色大帷帽看不清西林沐的神色,但却能清晰地听到西林沐代表妥协的叹息声。
直到看到西林沐点了点头后,绿镜才放心地跟着西林沐进了去。
越往里走,才闻到很香的羊肉味道,甚至能听到咕噜咕噜的火烧声音。绿镜吞咽一下,蹙着眉,带着西林沐,走得每一步都小心谨慎。
上官芷盘腿坐着,还是那副潘阳城名门贵女的模样,一个窑洞,外面的确看着破烂不堪,但里面却异常的暖和。而且里面放着茶盏被褥,甚至还摆放着书本画卷,俨然是符合上官芷这种才女做派的。
“是你?你?你找我们小姐干嘛?你不是已经被纯王爷追杀吗?你还想干什么?”绿镜这时才知道西林沐见的人竟然是上官芷,赶紧将西林沐挡在身后。
上官芷嗤笑一声,继续吃着她的羊肉汤,并未言语。
西林沐又拍了拍绿镜的背脊,自己一个人坐到了对面去。
“小姐……小姐……”绿镜着急也没有用,想去洞口找打南风也不是,想拉着西林沐走也不是,只能着急地搓着手。
“尊贵的世子妃娘娘,既然到了我这里,还戴着你那老什子玩意儿干嘛?怎么,世子妃不能说话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容貌倾城了?”
西林沐也不怒,只是伸出手,等着绿镜拿出笔和纸,写下了字。
“我已经来了,你说吧,究竟什么交易?”
抿了一口汤汁,上官芷无比端庄地擦了擦嘴,盈盈笑着,抱着汤婆子,嘴角始终带着笑。
“世子妃,其实你我也是无冤无仇,从你婚宴开始,我就好像一直与你为敌,谁会想到,一个山野丫头,一个早就被西林家抛弃的女儿,竟然能躲过这么对阴谋,扳倒常枫郡主,甚至是贵妃娘娘、惠仁太后,你……真的不简单啊……”
西林沐又写着:如果你是来叙旧的,那我就不奉陪了。
“西林沐,和你炙手可热的世子妃生活比起来,我可是节节败退……常枫郡主大势已去,她不会放过我……我欺骗纯王殿下,划伤准王妃的脸,皇家也不会放过我……但我还有最后的筹码,那就是你……”
西林沐再次敲了一下石桌子,表示如果上官芷再继续扯这些有的没得,她就要走了。
上官芷最后点着石桌子,“我现在是湛王的人了。”
绿镜瞪大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不到吧,我的生命力就是这么强,我就是可以在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中,找到新的靠山,而这次,就是湛王殿下。”
“我凭什么相信你?”西林沐继续写着。
“很简单,世子妃娘娘您的命不还在湛王殿下的手中吗?这个月的解药,世子妃娘娘您还没有得到对吧?”
上官芷笑着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一个粉色的小药丸无比的显眼,“我想娘娘应该对这个很熟悉吧?这样,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是湛王殿下的人吗?”
西林沐盯着那个药丸许久,也不顾绿镜急促的呼吸声,继续写下:“你,还有他,到底想怎样?”